脯保證“帶多少人來我都招待的了”。那請柬設計的另類至極,翻開就是一大截雪白纖長的大白腿一樣的海岸線。
任非桐問唐棠想不想去,準媽媽靠著沙發拿著請帖看:“你不去嗎?”
任非桐笑笑:“你去我就去。”
唐棠又瞥了眼大白腿,緩緩地搖了搖頭:“小僅他們班級有活動。”
唐僅的暑假終於結束了,唐嘉寧也順利升入高三,姐弟三人間的交流卻不知不覺越來越少。
唐棠還惦記著唐嘉寧的腿——錢其實已經攢得差不多了,要說服他去參加手術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說唐僅是因為她的過分溺愛而不夠懂事的話,唐嘉寧就有些理智地過分。他早早地把自己的目標專業和學校挑選好了,連身體因素都考慮進去了。
“我將來有了錢,一定會去做手術的,至於現在,”唐嘉寧把視線挪到她肚子上,“別把誰都當你兒子,你付出再多,我也不可能喊你‘媽’,不是嗎?”
少年的鋒芒實在太過銳利,連體貼都能體貼得那麼滿是攻擊性。
唐棠最近的胃口也差了起來,葷菜太過油膩,素菜寡淡無味,好在她的種種反應都只放在心裡嘀咕,面上一樣還是該吃吃,該睡睡。
但在任非桐面前,這點偏好就不大掩藏。任非桐問的最多的幾句話就是:這個喜不喜歡?那個想不想吃?
話都遞到嘴邊了,還都是選擇題,唐棠自然就晃著腦袋飛快地搖了起來。
任非桐在他的孕爸筆記裡將這個現象記錄為“初期妊娠反應”,花花綠綠列了一堆可以嘗試著進補的東西,不到一星期,就劃得沒剩下幾樣了。
唐棠倒是不嘔吐的,單純就是沒胃口,不但沒胃口,連脾氣也變得過於敏感。往年她都是讓唐嘉寧幫忙把錢送到城南去的,今年卻一定要自己親自去——任非桐也是這時候才知道,他父親的那一次酒駕,不但害了自己和弟弟兩家,還有屬於第三個家庭的受害者。
那房子建在漂亮的別墅區裡,主人顯然是不缺錢的,起碼也不會比唐棠缺錢。
唐棠把信封塞進門縫裡,心裡才又好受了點:“我知道他不缺錢,可除了錢,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可以給的。”
任非桐打量著棕色外牆上爬著的青綠色藤蔓,留意到門口明顯較其他房子更加平坦的臺階和坡道。
唐棠嘆氣:“都好幾年沒有見到他了,車禍那年,也就跟嘉寧差不多大的孩子吧,聽說剛申請了美國的大學……”
任非桐想說“你那時也不過一個半大的孩子”,又覺得太過肉麻,只好伸手攬住她肩膀,安慰一般低頭去吻她消瘦了不少的臉頰。
頭頂上的窗戶突然被推開,唐棠驚訝地疑了一聲,然後“嘩啦”一聲,就被淋了個滿頭滿臉。
任非桐站得這樣近,自然也沒有幸免,甚至從衣服袖子裡倒出了兩條長著大水泡眼的金魚。
這都什麼人啊!
任非桐一邊幫唐棠把頭髮上的水草拿掉,一邊拉著她趕緊往車裡走——秋寒乍起,要是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任非桐一上車就把空調開了,又去後備箱裡拿了毛巾:“先去我家換衣服吧。”唐棠點頭,隔著車窗又往別墅那看了一眼,那扇窗戶又已經關上了,只地上那一大灘水漬還殘留著點有人居住的痕跡。
唐嘉寧說這位陸先生脾氣壞,不可理喻,倒是沒有誇張。
但畢竟是他父親先害了人,否則,別人又何必不斷衝著他們撒氣呢?
唐棠哆嗦著嘀咕:“這大約就叫害人害己。”
任非桐沒聽清她的話,一手打方向盤,一手探過來握住她左手:“你說什麼?”唐棠歪頭笑了下,搖搖頭:“我說我運氣怎麼那麼好,遇到像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