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你覺得我應當信嗎?”
蕭君婉語氣裡滿是嘲弄。
沈書陌淒涼一笑。
“我自負算了天下人,卻從來沒算準自己深愛的人,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以為你不在乎帝位,
以為你深愛著我,會原諒我一切事,以為……你起碼是懂我的。”
沈書陌本是越來越拔高的聲音,到最後,卻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用幾不可聞的沙啞而聲音說了後幾個字。
蕭君婉怒極反笑。
“沈書陌,你也太要臉了吧,倒是怪起我來了。我是不在乎帝位,但是那是祖宗千古基業,我是愛你,但我不傻,怎能容你一次一次的騙我,最後的指控最是荒唐,我何時懂過你啊,我要是懂你,至於從頭到尾誠惶誠恐嘛?”
至於到現在還要用這種方法推開你,不敢再次動心嗎?
最後一句話,蕭君婉是在心裡說的。
沒錯,今天這場戲,其實她是有預謀的。
她不想再跟沈書陌玩這種曖昧的你猜我猜遊戲了。
攤開了,要麼他滾開,要麼……
再次加強自己的心防。
不過是再提醒自己一次罷了。
沈書陌非她的良人。
沈書陌沉默了一下,轉身就走,走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只是不掉轉身子,就這般說了話,就
又走了。
他說。
“白水想要的是為國為民。”
這句就夠了。
……
晚宴。
絲竹不絕,觥籌交錯。
蕭君婉早就不復下午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又擺出了最能欺騙人的笑容,與大臣寒暄,敬酒,間
或打趣幾句。
到了宴中,起身去了一趟如廁。
回來時,在河岸邊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緋衣,斜靠在河邊的柳樹上,望著月亮,似乎有滿懷愁緒。
蕭君婉笑了笑,走上前去。
“不知這位公子憂傷些什麼,可讓小女子,為君排憂?”
那人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見是蕭君婉,就慌忙的要拜,被蕭君婉扶住,只能有些無措的喚了
一聲。
“陛下。”
蕭君婉打趣他,
“人道是大登科,金榜題名時,狀元郎,在今日又有何事如此令你擔憂啊?”
裴君做出一副深感煩憂的表情。
“說出來,也不怕陛下笑話,臣煩憂的自是小登科,洞房花燭夜。”
“愛卿倒是有趣,可是家中父母逼迫了?”
“陛下真是聖明啊。”
“哈哈哈……”
蕭君婉大笑起來,她知道裴君這是說著趣話,並不是真事,這也算是聰明的繞過他不想回答的她
的疑問了。
“愛卿真有趣,既然你不願意說,朕也就不打聽了。古人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愛卿怎得不
去浮幾大白。”
裴君嘆息。
“古人又云,舉杯銷愁愁更愁啊。”
“看來古人這個人啊,特別矛盾,想一出是一出呢,狀元郎可萬萬不要效仿古人啊。”
這話,蕭君婉暗含了幾絲警告的意味。她需要一個聰明的臣子,但不需要一個時時自作聰明的臣
子。
“臣遵命。”
雖還是帶著打趣的笑意,但是語氣卻鄭重多了。
“朕便不打擾狀元郎賞月了,那邊等朕怕是都等急了。”
裴君俯身。
“臣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