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沒有成佛?”
李青露雙目血紅已然是走火入魔的極致。
“前輩。”
“你已入了魔道啊,我本想救你一命以得白虹掌力,可前輩心境動搖,是有思念之人未曾到來嗎?”
楊過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好似佛音。
將李青露心底的魔氣一點點減去。
她是在等人,等一個虛竹的青衣僧人。
“哎。”
“小兄弟說的對啊。”
“女施主心底放心不下的人已然過去,何不從新開始。”
青衣僧人從天而降。
他輕功絕頂不說,僅是出場之時懸空緩緩而立就已然是逍遙御風的關鍵所在。
“什麼過去!”
李青露幽怨的目光抬頭看向那趕來的青衣僧人。
其貌不揚,兩道白眉垂落而下,白鬚覆蓋了臉龐。
他雙目若有若無的情意也讓李青露忍不住崩潰痛哭。
“虛竹!”
“你無情無義,你我相伴才百年之久就棄我而去,還奪走了我的夢郎!”
“你將我的夢郎換回來啊!長生孤獨,我就不信你能一輩子做一個名為虛竹的僧人!”
“你還我夢郎!夢郎啊!”
李青露在對虛竹說話,講得卻是夢郎。
楊過知曉這本就是同一個人。
只是二人必定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虛竹再度出家。
虛竹飄然落地。
青衣僧袍也隨之垂落。
他雙手合十形成一層真氣護體。
“我佛慈悲,施主還要回頭是岸。”
虛竹看向李青露雙目裡的情意盡皆消散。
“人生有八苦,其中愛別離是施主最不能接受,而貧僧最苦求不得。”
“一百二十歲之前,雖然與女施主有過百年的情緣,可相伴百年已勝過許多人一生之久。”
“貧僧此生只願青燈古佛,曾見丁春秋惡事做盡卻能長住少室山中,心中苦楚,卻又驚覺此生被情之一字所困,那一日施主求取長生不老,貧僧徹夜未眠畫下一幅夢姑圖。”
“那是貧僧在西夏冰窖之中幻想的夢姑模樣,說來慚愧,那一日方知人再美不過三十年,而相伴最久也唯有百年。”
“後與施主住在不老長春谷之中,從未飲一口泉水,而施主日漸沉浸在不老幻夢之中,神通非修行,長生非真法。”
“是以得真法而有長生,有修行而得神通。”
“施主,前塵往事放下吧。”
“此後還有千百年,自可行走人間再尋真意。”
虛竹不是無情。
是相伴百年之久才終於認為自己與李青露相伴一生,選擇了另一條修行路。
“啊啊!!”
“虛住!你這個青衣僧人!你還我沒出家的夢郎!”
李青露跪倒在地,她知道那個還喜愛年少時光的小和尚早已葬在眼前這位青衣老僧心底。
“貧僧來為你解心魔,也傳你枯榮禪功,助你能自身修成正果,不再為山谷所困。”
虛竹手掌拍在破碎的李青露三千青絲之上。
一字一句念著經文。
陽光慵懶地落在不老長春谷的泉水裡。
李青露再也見不到意中人。
有人想永遠活在情意之中,有人將其視作沼澤深淵。
虛竹為她帶來了長生之法,卻已不再是當年的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