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彷彿被一股執拗的力量驅使著,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管沈璃怎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他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一般,半步也不肯挪動,那股子倔強勁兒,似乎只要沈璃不點頭同意,他便會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隨,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
沈璃瞧著蘇然那副如臨大敵、緊張得近乎失態的模樣,心中既無奈於他的固執,又感動於他對自己的這份關切。
她深知蘇然是打心眼裡擔憂她此去西岐皇宮會遭遇不測,在內心反覆權衡、掙扎許久之後,終究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對蘇然說道:“罷了罷了,拗不過你,那你明日便隨我一同去吧。”
蘇然聽到這期盼已久的答覆,一直緊繃得如同拉滿弓弦的神情瞬間鬆弛下來,恰似那壓在身上許久、讓他幾近喘不過氣的千斤重擔一下子被移走了一般,他暢快地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這時,他才猛地察覺到自己的雙手還像鉗子一樣緊緊地握著沈璃的手腕呢,趕忙像觸電般鬆開了手。
沈璃那原本如羊脂玉般白皙的手腕,此刻已被他握得泛起了一片醒目的紅印。
蘇然望著沈璃微微發紅的手腕,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愧疚,嘴唇動了動,似乎有千言萬語急於傾訴,想要解釋些什麼,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終,他只是低低地說了句:“那……璃兒,你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說完,便匆匆轉身,腳步急促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那背影竟透著幾分狼狽與慌張。
沈璃靜靜地站在原地,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那被握得通紅的手腕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暗自思忖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深陷昏迷的混沌之中,沈家也歷經了無數的風雨變故,可蘇然和他的‘滄月閣’卻始終如一地在背後默默守護著沈家的一切。難道,他直到如今還在為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而心懷愧疚嗎?所以才這般盡心盡力、不辭辛勞地護著我和沈家。”
沈璃站在那兒,思緒仍在不停地翻湧,她又暗暗思忖道:“當年我遇刺那件事,本就是一場無法預料的意外呀,又怎麼能將責任歸咎於他呢?那種混亂危急的情況,根本就不是他所能事先料想到的。”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那些如亂麻般紛雜的思緒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然而,她卻全然不知,當年那場看似毫無徵兆、突如其來的刺殺背後,實則隱藏著許多錯綜複雜、令人咋舌的算計與謀劃。
彼時,白鈺心懷鬼胎,存了想要“英雄救美”從而贏得沈璃好感的心思,於是處心積慮地吩咐“滄月閣”,故意設下了那樣一個危險的局。
而蘇然呢,他身為“滄月閣”閣主藉著白鈺的計劃,竟狡黠地將計就計,想著藉此難得的機會,讓自己獲得救沈璃的這份天大恩情,好以此為契機拉近和沈璃之間的距離。
可誰能想到,世事無常,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在那場混亂不堪的刺殺過程中,意外還是發生了。
沈璃在千鈞一髮之際,為了救蘇然,毫不猶豫地替他揮開了那支致命的流箭,然而,另一支箭卻如閃電般直直地射中了沈璃的心口,剎那間,情況變得萬分危急。
也正是因為這致命的一箭,沈璃從此陷入了漫長而深沉的昏迷之中,這一睡,便是四年多的悠悠歲月啊。
只是這背後隱藏的種種曲折隱情,沈璃此刻還被矇在鼓裡,對其中的複雜糾葛一無所知,彷彿置身於一場迷霧之中,看不清真相。
:()穿越農女種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