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進。下家他已經考慮好要找誰,這件事他還有另外一種想法。現在陶、林、吳、陸四家都不同程度地被牽扯進來,且陸、吳兩家在榷場上都留有耳線,他這裡只要有明顯的大舉動,就根本瞞不住。糧食的事情暫且不提,只香藥此事,因其風險大,利潤大,彼此瞞不過,所以不能吃獨食,得互相通個氣,至於他們預備怎麼辦,最後誰賺誰賠,都怨不得人,為的就是和氣生財。
陶舜欽打定了主意,回去後就讓陸緘去和吳襄說話,自己叫了陶鳳棠在一旁,親自安排著把訊息隱秘地傳遞了出去。林、吳、陸三家中間又有差別待遇。
按照他的估計,香藥此事,林家是絕不可能參與的,這樣明擺著違律的事情,林家從來不做,這個時候又怎會來參與呢?可不說與說是兩回事,不能平白得罪人,為了事情不洩,這個收信的人選,就只能是林老爺子一人。林老爺子知道厲害,就算不做也不會把事情洩出去壞了其他幾家的事情,更何況這裡頭還有林家三房的利益所在。
而吳家,自不必說,兩家是姻親,來往也緊密,生意上經常聯手,不但香藥的事要說,糧食的事也要說。
陸家,論起來只是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沒有林、吳兩家那麼親密和來往密切。陸老爺子為人雖有些鋒芒外露,但陶舜欽向來尊崇和氣生財,凡事愛留餘地,所以兩家也沒什麼齟齬,能搭把手的時候通常都會搭把手,表面上是很和氣的。既然瞞不住,就只有合作。當然,糧食的事情不說,全看陸老爺子鼻子靈不靈。
陶舜欽把身邊最得力的長隨叫來,一字一句地交代清楚了,讓人又重述了一遍,確認無誤方放人走——逐一處理完畢,方問陶鳳棠:“都看明白了?”
陶鳳棠輕輕出了一口氣:“兒子都看明白了。父親這是想和大家一起發財?”
和大家一起發財,也就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意思,不過這話好聽。陶舜欽微笑著點頭:“我常和你說,做人不能太貪,這天下的錢一個人哪兒能賺得完?我們又要弄糧食,又要購香藥,本錢不夠的,我們這裡一動,他們必然也要動,三家一旦相爭,不但失了和氣,容易出錯,損失的還是自家錢財。最好就是三家統一定價,圖長遠一點,誰也不吃虧,更不怕誰哄抬價錢,省心省力省錢。將來再有同樣的好事,我們也可以理所當然地插一腳。何樂而不為?”
動靜皆學問,陶鳳棠認真記下,又問:“下家是想找梅老大?”
陶舜欽的眼裡就露出幾分滿意來,笑眯眯地看著長子道:“對,他胃口極大,膽子也肥,行事又穩妥,口又嚴,是最合適的人選。各地缺少香藥也不是一天兩天,不是走一批貨兩批貨就能解決問題的,我想三家聯合,細水長流,把這條線走得穩妥長久一點。”
所圖不小,和自己當時那種狠狠撈一把,然後就安安心心過兩年安生日子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到底年齡不一樣,見識不同,眼光也不同。陶鳳棠猶豫許久,問道:“陸家是不說糧食的事了,林家這邊,想來他家不會做香藥,卻會做糧食,父親是要把這個人情留給姑母親自去做?”
“那是自然。讓你姑母緩兩日再派人去說。”陶舜欽微微一笑,朝陶鳳棠擠擠眼睛:“至於你母親這裡,我要親自去同她討人情,告訴她我已經派人去你外祖家裡說了。你去同吳襄和陸緘說我剛才的安排,你再問陸緘一句,糧食的事要不要同他家裡人說,他自己把握,我們都按他的意思辦。”這樣一來,基本什麼人情都給陶家做完了。
陶鳳棠認真想了想,看著陶舜欽笑:“我很好奇陸緘會怎樣回答。”
“我猜他一定會說他得了這些好處已經很不好意思,不能再貪心,然後再鄭重謝你。”陶舜欽輕拍兒子的肩頭:“兒子,慢慢來吧,你任重道遠。”
時值申正,吳氏忙碌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