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拿這些地方開刀整治,卻也再好不過。
他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張宏,後者一臉豬肝色,眼神已是飄忽了。
眼見下了坡,繞過一處山樑,便見有一面懶洋洋的軍旗隨風微擺,張宏的心也跟著提在了嗓子眼裡。
“前方可是校場?”趙正忽然停馬問道,張宏有些支吾,道:“確是校場,不過……”
趙正沒做理會,只呶了呶嘴,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帶著赫連雲天循著小路上了一處高地,低眼俯瞰。只見那處開闊之地,被柵欄圍了起來,柵欄內有幾間屋子,路的盡頭是轅門。幾個躲日頭的哨兵靠在哨樓陰涼處,抱著手裡的長矛,正雞啄米似的打盹。
於是赫連雲天笑了起來,“侯爺你這是專心找茬啊,像這等地方,有幾個老弱看著也就足夠了。左右不是團練營,長安又處腹地,他們能守在門口就幸甚了。”
趙正笑了笑,道:“我又何嘗不知?長安府軍自關中各州上番而來,兩年一輪換。在城中緝拿匪盜本也清閒,但來了此處,混日子也就更加理所當然。但凡他們在此處有一絲一毫的貢獻,那也是稱道的。雲天你瞧著,這處校場可有何稱道的?”
赫連雲天不知趙正何意,瞧了半天,說道:“除了草長些,人懶散些,並未發現有何值得誇讚的。”
趙正便遙指那微微飄動的旗幟,赫連雲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瞬時領悟了,“旗幟倒挺新的樣子,看來日常維管還算湊合。”
“旗幟乃中軍令動所向,旗幟分明,乃戰場至關重要的一環。一營主官,軍旗的維護便是軍紀的維護。兵卒懶不懶散,不看他躲不躲閒,偷不偷懶,而是看他臨變時是否還能有應變的反應。這又不是城門鑾前,搞那正經不過銀樣鑞槍頭而已。”趙正歪了歪頭,“要不勞煩墨宣縣子親自試試?”
赫連雲天嘴咧了起來,“侯爺莫要折煞了,你要試試,某便去試試就知!左右這些日子閒得無事,渾身緊地很,縱縱馬也是好的。”
於是,他便踱著馬步下了山,“玄甲軍,卸甲!”
郭霍與張宏二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見身邊的玄甲軍軍士們動作整齊劃一,紛紛卸下了身上穿著的鎧甲。赫連雲天對二人拱手道:“蒼宣侯請二位移步,與他匯合,看一出好戲。”
二人對視了一眼,郭霍小聲道:“趙相這是要試試足下手底下的成色,張軍訓,你心慌不?”
“員外郎這就扯得有些沒邊了,這等小地方,什麼人經得起試探?”張宏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要遭,這要是試出個好歹來,他豈不是要更加尷尬?此時又無法提醒,只好聽天由命,跟著郭霍,二人便抬步上了高處。卻見趙正在地上鋪了一張氈毯,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
赫連雲天隨手扯了根帶子,束起了長髮,眾軍士掩飾身份,持弓搭箭,馬刀出鞘。
“跟著我,衝一衝長安府軍的底氣!”赫連雲天見都準備妥當了,便大吼一聲,“駕!”
十數匹戰馬撩起四蹄,頓時一陣馬蹄聲隆隆,揚起的塵土捲起三尺餘高,一群人嗚嗚咽咽,喊殺聲傳來。
那戰馬一動,趙正便就瞧見校場轅門起了反應。躲在角樓下的兵卒突然站直了身體,側耳傾聽,一時不知是何動靜,便連忙拉扯了一旁身邊睡著的同伴。那同伴睜眼,也是一臉茫然,“何事?”
“似乎有喊殺聲!”
那同伴一聽,便跪在地上,附耳貼地,臉色一時就變了,“馬隊!快,示警!”
兩人身旁便有銅鑼,只是敲鑼的木錘不知丟到哪去了,於是情急之中,便抽出腰刀,以刀把敲擊而響。頓時,不算響亮的“噹噹噹”的聲音便傳了開來。
“反應還算快。”趙正評價道。
這時張宏的臉上才逐漸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