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相這是要去何處?”
鄭西元有些氣急敗壞,“你當真也是個神!把這禍事竟是當成了喜事!他趙元良若是這般好對付,我還犯得上愁眉不展?王仲秋啊王仲秋,這事最好與你沒有瓜葛!”
王宣一臉茫然,“怎……怎就是禍事了……”
鄭西元伸著手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也不用心去想想!趙元良雖無兵權,但他手裡的力量,你可知曉!?莫說魏王與河隴軍,就是他手底下的玄甲軍,那也是身經百戰在安西以一敵百的人物!更何況這些日子他在兵部、長安內外收買的人心還少?他家卷沒事倒好,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你就不怕他狗急跳牆!?此人我最是瞭解,動他無事,明裡還能給三分面子。若是想動他家人,等著人給你我收屍吧!我說這喜鵲怎就不動彈了,這是盯上我了……”
“不不能吧!這可是在長安!”
“粗野武夫,你安知他下起狠手來會忌憚哪個!怕那時,聖人都攔不住他!”
“可這事……可這事他不是我們做的呀!”
鄭西元閉眼仰天,長嘆出氣,就因為不是自己做的,才有可能讓趙元良發難。眼下的情形,他與趙元良已是水火不立了。雖無證據,但趙元良的出氣口子,鄭西元想不到這朝堂上下,還能是誰!
“我要入宮。”鄭西元道。
王宣嚇了一跳,“鄭相此時入宮,所為何事!?”
“沒空搭理你。”鄭西元往外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折轉回來,道:“這訊息你趕緊送去良淄。”
“這時候?”
“這事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但壞就壞在你藏著掖著。職方司那探子,找個機會弄死,莫要讓人抓著把柄。”鄭西元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做決定前多用用這裡,如今你我舉步維艱,聖人對他趙元良更是言聽計從,我等的一切計劃都不能紊亂,等待時機才能有所作為,而不是在這幸災樂禍,跟個見小利而忘命的小人似的!我去宮裡問問那位,看是不是她做的!”
“她?不能吧!?”
“你知道個屁!”鄭西元惡狠狠道:“這瓜婆娘是被豬油蒙了心,營州那邊定是要她挑撥回鶻與趙元良的關係,攪亂安西。已防起事後安西軍回援!可她卻沒想到,趙元良在安西,他是有根基的,是有後盾的!若是趙元良與回鶻人這等容易受到挑撥,那他也沒那個能力僅用一年就擺平了整個安西!”
“你是說……趙元良與回鶻國母……”
“這事你便就只當個傳聞聽聽則是。”
“那咱不參他!?”
“你腦子裡全是糞嗎?”鄭西元大怒,“我沒參?他趙元良到長安第一日就被趙金玉參了六大罪,你說我沒參?可參了有何用?有證據嗎?你信?!”
“我當那只是個幌子……”
“我看你也是個幌子。”鄭西元道:“別磨蹭了,趕緊去!”
“那下官馬上派人去!”王宣見鄭西元面色嚴肅,也不敢多做耽誤,站起身想走,卻聽鄭西元道:“別派旁人去了,你自己去則個。這等順水人情,你此時不做,何時做!?混了這多年的官場,怎就如左恩慶一般,愚蠢至極!梁守道任兵部右侍郎領職方司你當為何!那是隨時隨地就要對你動手的!他兵部動人,我門下省插不進手,就算在朝堂上為你喊冤,也要看聖人臉色。你是有戰功啊還是有從龍之功啊!?不全看你遠房親戚渠國公與你太原王氏身份的面子上,聖人才勉強留你到今日的麼!你怎地還有心思在這落井下石!?趕緊回家補補腦子,想想怎地修補與他的關係!”
“是是是,鄭相罵得對!”王宣一臉冷汗,腳下接連拌蒜,跌跌撞撞地往外去了。
鄭西元望著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暗自裡使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