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調四千人北上,我們也打不過唐軍,八百騎兵是先鋒,我聽說還有一千步軍在後頭……想要吃掉他們,除非回鶻人親自動手!”
赤松道:“儘想著石兔子吃大凋的美事!回鶻人要是能自己動手,要我們來幹什麼他們不過就是因為和唐廷的關係擺在這,不好動手。如今他們回鶻內訌,左部樂得坐山觀虎鬥。他們想的倒是很美,破壞了唐廷與回鶻汗庭的聯姻,那回鶻汗王那乳臭未乾的小崽子就沒了依仗,若是約茹再拿下了焉耆,回鶻人必定投降。此時能站出來主張大局的,就只有回鶻左部敦王了。他就好藉此機會向唐廷獅子大開口……理是這麼個理,我也早就看清楚這裡面的勾當了,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事,要讓我們蘇毗茹來給他們當墊腳石”
赤松越說越氣憤,罵道:“也就結贊這廢物能上這種惡當!”
“赤松,過分了!走走走,別說了別說了!”兩個千總連忙把他拉到帳篷裡,這種話萬一傳到結讚的耳朵裡,那他就是下一個曲貢……
趙正的眼皮子跳了一晚上,天亮的時候,還“突突突”地一直跳個不停。他閉上眼睛按了一陣,可只覺得腦海裡一片混沌,眼前黑乎乎的看不清方向。
王渠讓率軍偷襲室韋大營,大戰近三個時辰。斬首一千餘,活捉領軍主將多鐸。人是單獨看押起來了,可也鬧了許久,嚷嚷著要見蒼宣侯。
趙正沒做理會,把他晾在一旁,沒去管他。
眼下沒什麼事比兄弟團圓更為重要。
胡三大、趙吉利兩個卸了甲,坐在酒桶上就不肯下來。趙吉利哇哇地哭:“差一點就趕不上趟,要替你趙元良收屍了。”
趙正哈哈哈大笑起來,舀了酒倒進了碗裡,遞給他:“你們不來,我無非走不了,想死,真沒那麼容易。”
胡三大“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是,我聽吉利說,室韋人挺不堪一擊的。”
趙吉利抹著眼淚搖頭,揮了揮手:“比吐蕃人好打多了,別看他們挖了溝,放了拒馬。可那軍陣擺得,真是漏洞百出,四處透風。我衝他們的大帳,是不費吹灰之力。哎,我就不知道了,回鶻人不是英勇善戰的麼怎麼就和室韋人相持不下了!莫不是菜雞互啄,惺惺相惜”
趙正若有所思,其實他這兩日也一直在想室韋人在擺什麼迷魂陣。兵家最忌諱的就是左右搖擺不定,你要麼跟著吐蕃人一起打,要麼早點派人來說和,擺個嚇死人的陣仗放在那,被人偷了你能怪誰
活該!
可這事情吧,他就很蹊蹺。
但趙正一時之間不知道哪裡奇怪,就覺得心裡總是迷了方向。按理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到回鶻人的地盤,領軍之人定也是個高手。千里迢迢從陰山下跑到安戎軍來,為的總不是武裝遊行。
吐蕃攻城時,安戎軍最是脆弱。就算當時室韋人沒到齊,有好歹有一千人掠陣,蕃軍也不至於敗得如此乾脆。
這表現如同一個草包。
這麼大一個部族,是怎麼在一個草包的帶領下活到的現在
難不成回鶻人放水
趙正搖了搖頭,誰都可以放水,唯獨回鶻人不能放水,否則這就太可怕了。
“元良,你在想甚呢”趙吉利見趙正一時間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好奇地問道,“你這仗是越打越回去了,怎地還替室韋人哭喪呢”
“不行!”趙正覺得茲事體大,“我得去見見多鐸!”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趙吉利不願意了,扯著他,道:“你到底想到了什麼,你跟兄弟們說說,三個臭皮匠,總勝過一個諸葛亮。你拿不定主意的,我來拿!”
趙正斜著眼睛看他,胡三大湊了過來,“他就算了,你告訴我,我比他要聰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