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證據。”寧搖碧不屑的道,“當年昭節尚未過門時,本世子攜她遊這曲江,寧瑞慶在對岸看到,似乎逼迫過你幾句,你記恨在心,後來大房被流放到劍南——當年梁家也是被流放到劍南的罷?你在那兒總有些人手,這才挑唆著寧希和寧含下手!否則這兩個人再恨大房,又如何能夠尋到瘴癘足夠濃厚又足夠隱蔽的地方、能夠避開歐氏等人的眼線行事?”
沈丹古淡淡的道:“當年燕王與齊王爭位太過,才被景宗皇帝雙雙流放!爾後齊王叛亂,梁氏隨之,一度鼎盛於長安的梁半城乃覆滅!我既是燕王之後,梁家卻從齊王,焉能服我?”
“你真是燕王之後?”寧搖碧卻笑了,“什麼燕王之後——你分明就是梁家人!梁家的人手你指揮不動那才怪了,燕王的人手在世子去後就散了大半,如今少許都在王妃與郡主手裡,早就歇了妄動的心思,不過守著舊主過日子罷了!要知道燕王乃是景宗皇帝的元后所出,你以為先帝會不把他的血脈徹底查清楚了?會留下來像義榮侯那樣的漏網之魚?”
“梁家?”沈丹古哼了一聲,道,“真是荒謬,梁家流放多年,子孫流失,苟且偷生的也不過碌碌而活罷了……又能做什麼?”
寧搖碧看著他,慢條斯理的道:“是啊,其他人都碌碌而活了,但有幾房人卻不一樣。這幾房就是昭節的嫡親祖母的兄弟們……雖然當年昭節的嫡祖母拒嫁先帝,與孃家反目成仇,然而同胞骨血,一朝流放,她到底是捨不得的,意欲藉著成全先帝先後的那份人情去為自己嫡兄這一支求情……但當時卓儉正策劃著升爵,自然不願意節外生枝,竭力反對,甚至不惜將之軟禁府中!造成了敏平侯與梁老夫人的夫妻反目……”
沈丹古冷冷的聽著,忽然打斷道:“既然如此,這幾房不是一樣流放了?”
“是這樣沒錯。”寧搖碧面色譏誚,道,“但當時的情況下,梁老夫人的所為怎麼瞞得過先帝與先後?念著梁老夫人當年的主動退讓,先帝與先後礙著形勢沒有赦免梁老夫人這幾房的梁家人,但暗中卻叮囑心腹隨行到劍南,寬待梁老夫人的幾位兄弟及子侄……也正因為當地屬官得了這個吩咐,對你們這幾房寬厚些,你的長輩,才有機會把你送到隴右,假充沈家子——選擇沈家,當然也是因為梁老夫人間接是被沈氏氣死的,用沈家子的名義,往後出了什麼事情,自好拖沈家下水,以為梁老夫人報仇,是不是?”
“照世子所言,梁家既然有為梁老夫人報仇之念,卻為何讓我到卓家長住?”沈丹古反問,“而且還深受敏平侯之栽培!這豈不是害了梁老夫人的後人?”
寧搖碧冷笑著道:“梁老夫人的後人更是敏平侯之後!當年梁家謀逆事敗,閤家前程斷絕!梁老夫人的嫡兄嫡弟想方設法送口信到敏平侯府,請求梁老夫人進宮為其求情,卻為敏平侯所阻——他們恨極了敏平侯,加上樑老夫人已經去世,又怎麼會去管卓家子孫的死活?!你這輩子的目的,不外乎是第一挑唆皇室自相殘殺,報梁氏滿族之恨;第二拖卓家、沈家下水!不是麼?!”
沈丹古還是很鎮定:“世子說這些話,可有鐵證?”
“你真是天真!”寧搖碧大笑搖頭,嘆道,“本世子是大理正沒錯,但如今又不是在大理寺中審案,要那麼多證據做什麼?知道是你乾的不就成了?延昌郡王能遇刺,魯王能被賜死,難道你就橫死不得?!”
“那世子既然沒有證據,又何必提燕王、梁家事?”沈丹古嘿然道,“世子只不過是想殺我罷了,卻還要說這麼一番話,卻又是何必?”
寧搖碧爽快的道:“你也不必套本世子的話,本世子想你死,你活得到現在?本世子只是好奇,你冒沈家子之名時尚在襁褓罷?梁家怎的如此有把握,篤定了你能成事?別告訴本世子,你那般年少時,就讓梁家人認定了你後來的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