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繡著“承”字的青衣侍衛飛身追逐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靈活的在灑滿月光的屋簷上穿梭跳躍,但幾名侍衛緊追不捨,突然間,黑衣人閃身躍入一旁妓院的高牆,再幾個縱身就往一間綴滿粉色紗帳的閣樓竄進去。
一見一套擺放在床上的薄紗裙裝,黑衣人一把抓起衣裙躲入屏風後,三兩下換好衣服再拿下黑色頭巾,一頭烏黑長髮披瀉而下,她快步奔至銅鏡前,驚見這身過於暴露的薄紗衣裳時,她柳眉不由得一攢,但在聽到外面傳來幾聲驚呼及乒乒乓乓的桌椅倒地聲後,她連忙將髮絲簡單紮起,拿了首飾盒裡的一隻藍玉寶釵插上
,再拿了一條薄紗掩住半張臉,以髮夾牢牢繫住後,一雙沉靜的翦水秋瞳瞟向房門,接著匆匆將換下的黑色衣服拿起,往幽暗的窗外丟出去,再快步的端坐床前。
“砰”地一聲,房門被人用力推開,幾名來自承王府的侍衛快步走入,但隨即又有三名彪形大漢跟著進來,她不忘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啊……”
“吵死了!”其中一名中年大漢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閉嘴!”
但她仍不停的尖叫,“啊……救命……救命啊……”
“給老子安靜點,不然就割了你的舌頭!”另一名大鬍子走了過來,煩躁的吼了她一聲,她嚇得捂住嘴巴,僵直著身子,不敢再叫了。
他抿抿唇,“這還差不多!”他看著那三名侍衛,“你們要搜就搜,但這個妓女我買了,我要帶走了。”
“當然,藍爺,請。”
三名侍衛不敢攔阻,這位藍爺跟他們家主子承王爺可是拜把子,他們哪敢得罪。
靜瑜就看著這名被稱為藍爺的大鬍子瞪著一雙銅鈴大眼走近她,面對撲鼻而來的酒味,她只能忍住想吐的感覺,不敢亂動。
藍爺滿身酒味,但他還記得今晚的重頭戲,他扣住這個眼睛泛淚的小妓女,嚷嚷著,“走了,走了!我的救命恩人在等你!”
他動作粗魯,步伐踉蹌,顯然已經半醉了,但靜瑜沒有反抗,她仍裝出小可憐的神態跟在他身後,廣州城內外可以說全是承王府的勢力範圍,她想要全身而退也只能走險棋。
認真說來,她是被這名粗野的藍爺給拽下樓的,而樓下燈火通明,顯然也知道樓上出了狀況,鶯鶯燕燕們都縮到一旁,不少尋芳客躲在桌底下,就連濃妝豔抹的老鴇也拉著一名壯漢擋在身前問:“藍爺,上面打起來了沒啊?”
“打不打幹爺什麼事?人我帶走了!”
他指指他拉住的美人,靜瑜連忙低頭,就擔心被人認出來,但她是白擔心了,藍爺顯然在趕時間,他粗魯的將她拉出妓院,立即將她塞進轎子。
她從簾子隙縫看到藍爺上了另一頂轎子,轎子隨即被扛起離開,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她安全了吧!
而承王府的三名侍衛在遍尋不到那名闖入承王府,偷走王爺最珍貴寶物的小賊後,急匆匆的下樓又跑出去。
老鴇這才拿起絲帕頻拭額上冷汗,鶯鶯燕燕也回覆笑語,客人也從桌底下出來,男男女女又是打情罵俏,笑聲不斷,彷彿剛剛的事從未發生過。
怪不了他們,廣州城裡出了一個無法無天的承王爺,連他的下屬也是耀武揚威,看哪個不順眼或是想染指哪個民女,隨便安個罪名就逮人了,這種場面他們早習慣了,只求明哲保身,別遭池魚之殃。
但在圓柱旁,兩名鶯鶯燕燕卻低聲交談,“怎麼青娘沒逃嗎?虧我們把她的行囊及馬車都準備好了!”
“也許青娘怕拖累我們吧,可是—”她眉頭一皺,“你不覺得剛剛的青娘好像高了點?”
“有嗎?我沒注意……”
“你們在嚼什麼舌根客人進來了啊!”
老鴇的催促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