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無聲又硬氣的模樣便是讓閻安亭都有些側目。
其實這樣的趕路方式,就連他都少有,畢竟若非戰時,他們也是正常行進,絕不會用這種彷彿八百里加急一樣的方式走。
夜晚閻安亭他們是在驛站住的,連城都沒有進。
第二日卻下起了雨來,只能身披蓑衣前行,終於在夜色快降臨的時候,淮州的城樓終於遙遙在望了,李崇此刻唇色都有些白了下來,抓著韁繩的手被疾風吹了一路,此刻都已經僵硬麻木。
終於到了城下,閻安亭亮出令牌和聖旨:
“我乃焰親王世子閻安亭,奉陛下聖旨前來協助宋督主辦案,速開城門。”
聽聞閻安亭來了,曹瑞和鄭保親自相迎,李崇只怕鄭保那個二愣子叫出自己,特意到了隊伍中,低下頭去,好在有斗笠遮擋又下著雨,沒人能認出他來。
閻安亭知道李崇此刻著急,所以只簡單寒暄幾句便匆匆進城。
宋離白天服了提精神的藥,見了曹瑞,看了審訊的口供和卷宗,曹瑞離去之後他便撐不住地倒了下去,這兩日午後都在發熱,咳嗽也不見好轉,宋才擔心的厲害,只得讓陛下送來的廚子換著花樣做,讓他好歹吃下去些。
惱人的咳喘停不下來,宋離明明已經倦極,卻還是睡不著,只能半靠在軟枕上挨著,卻在此時外面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身披蓑衣,頭戴兜裡的人驟然闖了進來,夾雜了一室風雨,這動靜驚的顧亭立刻回身,本想怒斥一聲,卻沒想到那快步進來的是一個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人。
“陛,陛下?”
聞言宋離都禁不住抬起頭,手帕還抵在唇邊,一時之間四目相對,他甚至以為是自己此刻燒糊塗了才會看到李崇的影子,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要觸碰。
而那隻手卻在下一刻便被人握在了手中,那雙手冰涼一片,這才讓他清醒了幾分,撐著就要坐起身:
“憬琛?你...咳咳,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宋離現在都有些恍惚,他身子不穩,李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這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心才算是安穩了兩分,下意識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卻發現自己一身蓑衣還沒脫,手上都還有雨水,那人肩膀處的衣服頓時被他弄溼了,忙扯了一下他身上的被子幫他蓋好:
“快躺好,彆著涼。”
宋才趕緊幫李崇脫了身上的蓑衣,宋離也緩過了神兒來,目光都在李崇的身上,這才發覺他臉色難看的厲害,唇上都有些暗色,像是凍的,人這兒細看都有些打哆嗦:
“怎麼過來的?怎麼手上這麼涼?”
想想他昨日讓雪球送的信今日也才會到京城啊,這人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李崇現在腿都快站不住了,渾身都疼,待脫了身上的蓑衣,他好想上去抱抱宋離,又怕他身上的涼驚著他,聲音都啞了,加上凌亂的頭髮,和鬢邊被雨水打溼的碎髮,頗有兩分可憐兮兮的樣子:
“還能怎麼過來,騎馬過來的唄,外面下雨了,你都快把我嚇死了。”
這一句話中的資訊量實在過大,騎馬?從京城到這裡?外面現在還下著雨,這人明明在春獵都沒有騎過多久的馬,有些燒的昏沉的腦子這才動起來。
這邊他已經嚴令顧亭不要向京中傳他的狀況,那是誰?但是看著李崇的樣子他以手撐著床案,忍著眼前有些昏黑的開口,聲音帶著些呼吸不暢的喘息:
“宋叔,快讓人備沐浴的水,再熬些薑湯來。”
這屋內暖和李崇緩過來了一些,這才坐到了床邊,見他明顯呼吸費力的樣子,將人抱在了懷裡,一下下撫著他的心口,將腦袋一下埋在了他的脖頸間,宋離感覺到了他周身的不安。
知道他必然是在誰那知道了他的狀況,害怕了,怕的不顧身份,不顧這千里之遙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