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有影了?”
“嗚----!”一聲長嘶,機帆船拉著長長黑煙,逐水著流,開出了鄰河渡碼頭。
管家站在橋下陰影裡,躲避著陽光的灼熱,衛兵一個個端著槍,扛工漢赤肩裸背,兩人一組,抬著沉重的木箱,一個接一個上船,“輕點,輕點!”管家揮揮手,車伕兩人一對,往下卸,“縣長的東西,貴重,寧慢勿快,損壞了賠不起!”
“老不死的,真拿雞毛當令箭,一口一個‘縣長家的’,縣長是他大(方言:父親)還是他兒子?這麼上心?雙方一開打,我看是樹倒猢猻散!”
“說什麼呢?你倆還嘀咕個啥?”
史鳳琳坐在車裡,突然想起那本書,上面好像有不少圈圈點點,愣是象看天書一樣,沒有看懂:“這都是他媽的什麼東西?純粹是狗尾巴圈,難道是……?”這時,突然腦洞大開,難不成……?這樣一想,讓他有些興奮起來,“還有多遠到西涼縣?”
“大約需要一個時辰!”
“能不能快點?”
“快不了,特派員,這種老爺車都是外國廢棄後,重新拋光打蠟,賣給中國人的,老掉牙,能走就不錯了!沒出什麼事,就燒高香了!”
“這不是省政府配發的車嘛?怎麼可能?購車被老外騙了?”
“哪裡有,是中國人自己作賤自己,外國人就憑這個賣的!”
“那你的意思是……這幫黨國的蛀蟲,敗類假公濟私揣自己兜裡?”
“這都不算什麼,你知道錢主席的二公子是幹什麼的嗎?他不就幹這個?要不他咋這麼牛?還不是因為背靠錢主席這座大山?”
“你儘量快!”
“快了容易拋錨,每次出遠門,我都如履薄冰,好歹開得時間長些,摸透了它的脾氣,要不然,這車真的不好開,耗油不說,還耽誤事,每次都一手油!”
“我他媽的……我想罵人!”
“我要是你,我都想殺人!這幫孫子,憑什麼這樣糟蹋國家資源?可是,我們人微言輕,管不著這事,該管的能管的,不敢管,烏紗帽太輕,不定哪天一陣大風就颳走了!”
“是這麼個現狀?”史鳳琳不敢相信。
“現實比這個更糟,下面就這樣!”
“難怪不少人信仰馬列,信共,原來,這是認識上的僭越!”
老爺車像木板車,雖慢點兒,杭育杭育,竟然在天黑之前,抵達西涼城,從大門口被門衛放進來,史鳳琳舒一口氣。
“特派員回家嗎?”
“暫不,你先把我送秘書長家,有件事我要向他請教!”
“好嘞!”
剛吃過晚飯,蚊子就象趕集似上市,想在梧桐樹下搖椅上歇會兒,蚊子太多,正心緒不寧時,林琳要給兩個孩子洗澡,關著門,水也調配好了,一半熱,一半涼,兩個孩子在平房頂上等風,風偏就不刮。
這時,卻有人敲門。
“誰呀?這麼不合時宜?”陳嘯虎一邊嘟囔,一邊極不情願搖著芭蕉扇往外走。
“我!我!你妹夫,旁人誰會這麼不識抬舉?”
“喲,從龍澤回來了?白縣長的女婿當真被殺了?”
“錯不了!”
“這日本人野心不小,可我就搞不明白,上面的狗屁方針偏就擰巴著,連省城也亂轟轟一片,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的呼聲這麼高,那些養尊處優的官老爺偏就聽不見,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是他老蔣的意思嗎?”
“你能給我看看這本書上畫圈畫點的地方,翻譯成中國話是什麼意思?我看不懂,我總覺得……”
“你來就是這事?還在追查那些日本諜報人員?這城裡就你還在做事,你沒見蘇縣長的家小都走了嗎?金銀細軟,全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