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似乎很喜歡殷隨。毓容屏退了侍女,叫殷隨也下去,棚外雪大如絮。
人都走了,長平與毓容也就不客套了,開門見山地說:“毓容姐姐這次邀我來,是為瑞祺和隨兒的婚事吧?”
毓容在心裡斟酌了一下,緩緩開口。
“長平,姐姐這次要食言了。隨兒他早有意中人,卻不是瑞祺。”
長平看出毓容想悔親,頗為不悅。
“兒女的婚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憑得了自己的心意。”
“長平,你最不是循規蹈矩的人。難道你想看著瑞祺嫁給不喜歡她的人嗎?你不希望她幸福嗎?”
毓容不佔理,因而語氣很柔和。長平飲了一口熱茶,嘆道:“也罷,姐姐不想與我做親家,妹妹無話可說,可瑞祺這痴丫頭天天看著她的定親之物,把那長命鎖當得像寶貝,這可怎麼辦呢?”
“你開解她一番,天底下好男兒多得是……”
“那丫頭是個死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恐怕得等她嫁了隨兒,吃了苦頭,她才知道錯。”
“到那時就晚了,何必呢?”
長平走到雪中,雪花飄落在她的狐裘斗篷上,毓容也走出花棚與她雪中漫步。
“姐姐當年又是何必呢?隨兒的父親又是何必呢?人不就是這樣,求之不得的總是最好的。”
“正因為我是過來人,才希望妹妹好好勸勸瑞祺。”毓容鄭重地看著長平。
長平想起十六歲那年,她在御花園第一次見到小晉山侯慈光展。
長平本以為自己的意中人一定是一個雄姿英發,驍勇善戰的將軍,卻不知怎的被這個溫文爾雅,只擅長拿筆作畫的小侯爺俘獲了芳心。
“世間的緣分啊。”長平惆悵地仰起頭,看著天上飄搖無依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