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澎湃,聽不聽去的人覺得覺得那是小女人故意那樣:附庸風雅。
曹瑞軍心糙,就聽著煩,“什麼鳥東西?有什麼聽頭?一遍遍都一個腔調,劈了那玩意兒,能燒幾大壺茶,喝著解渴!能蒸一鍋饅頭,三五個人吃得不要不要的,我操,操這個小婊子,費那神幹甚?”
曹瑞成心有縫,聽得七葷八素,時兒拍案叫絕,時兒低吟長嘆,時兒破口大罵,時兒朗聲大笑。這裡頭會有那麼多道道?曹瑞軍不相信。
朱克定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些酒藏什麼地方,小十五告訴他的,但那一大堆貨,日本人東西藏哪裡,要找,很費力氣,上這些東西時,是日本人,從外觀看,箱子一樣,曹修德親自登船,親自為日本人披紅掛綠,那些裝卸貨物的小工,和日本人同進同出,魚龍混雜,且這些小工朱克定大多不熟,臨時招募,不讓任何人插手,朱克定雖站在甲板,也不能靠近,這是曹修德按照日本人的意思在辦。這是在防著內鬼呢,看見朱克定在嗑瓜子,曹修德斜斜走過來。
“克定,你別往心裡去,這都是他媽的日本人出的夭蛾子,他們連我也不相信,為了自證清白,我也不去,管你奶奶個x怎麼哆弄!”曹修德一邊罵日本人,一邊往朱克定跟前湊,“他們誰都不相信,連自己人都要防,這再出事,就只能他孃的怪自己!”
朱克定想到這一細節,笑噴了,老東西,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誘沈仲田是第一步,這老小子噬酒如命,沒有酒就焉了,他就是一根攪屎棍,只要有酒,他就能把一潭死水給你攪渾了,讓它象鍋裡燒開的水,沸騰起來,有了這些酒,足以讓王快刀、張針、李亮這些人吐出點兒什麼,劉秉軍雖老成,這張底牌也可能在他手上,平時雖不顯山露水,但很多時候寧願相信他,也不相信自己兒子,這就是曹修德。
朱克定率先下行至底艙,在酒的地方扒開一條縫,看上去象是匆忙之間沒弄好,然後就躲在貨物狹窄通道里,等著沈仲田把這東西找出來,以他老鼠一樣東扒扒,西找找的性格,要找出三壇酒,容易得很。
“你是誰?不要躲了,我看見你了,躲是沒有用的!你是準備偷東西,還是夾帶著私貨?我可告訴你:趁早打消這念頭,我告訴你:這事沒的商量!根本不可能!臨上船,幫主給我交了底,三一三勝一,我全知道,出來!我可以不說,甚至看在大家同在一條船上討生活,饒了你,但你得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不會象曹瑞成那樣:在橫江碼頭漁水村也有個相好的,天馬上大亮了,到時候,人多了,你解釋不清,讓王快刀把你當賊辦了!”下面雖燈火通明,可全是貨物,堆積如山,腳慢了,眼東張西望,屁話多了,這是心虛的標誌,深一腳淺一腳已經站到艙底了,“明明有人的腳步聲,真是活見鬼了!有人嗎?誰在哪兒?難道我聽錯了?”他東看看,西看看,總覺得哪兒不對勁,果然,正是那些不整齊的地方吸引了他,他走過去,“我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我還就不信了!”扒扒找找,沒用半袋功夫,就找出來了。
“啊哈!果不其然,原來這裡頭藏著玄機,誰幹的?”沈仲田興奮得全身痙攣,“我說呢,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這個世界可以什麼都沒有,哪能沒有酒?”他的誇張表情,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張狂得手足舞蹈,“既然讓我發現,就不能讓它們再神密消失了,我不管它是誰的,哼!等晚上太陽掉在巫婆道上,咱就喝它個淋漓酣暢!藏好!藏好!一切歸原,等著吧,這回王快刀恐怕也樂了,天上掉下來的,酒蟲,等著吧,餓不著你們,有人為咱預備下糧食了!”弄好後,既拍拍手,更拍拍肚子,“兄弟,你還藏著?怪不得我了,是你拍了我的門,招惹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