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甘久居人下?東風來,東風破,破局只是時間問題,難道你不想坐那把交椅?要不,我找老東西要點開水,潤潤嗓子!”他吸吸鼻子,“大隊長,這裡頭有些黴味!你不覺得?”
“虧你想得出!喝什麼水呀?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後院,後院就沒點兒存貨?”陶醉摸摸鼻子,“不敢多說,三五罈子總會落下吧?”
“有是有道理!”張志清豎起手指,“老是老店,哪能缺了貨,你狗日的這回腦是腦瓜子,靈是靈光一回!我去看看!”
“你回來,你狗日本身就是偷腥的貓,找著一罈子,你不喝個半罈子?我不放心,王柱子還是你去!”
“他他他嘴上沒毛,辦事能牢?”張志清看見花牆外林梅。
“大是大隊長,我看你乾脆把家安這兒得了,嫂夫人住這樣房子理所應當!”劉鐵牛彎下腰,抹一把,“大隊長,你看,這上面都積滿了灰塵!”
“那還不動手擦一擦?”陳仲秋表面上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湧:江山是打出來的!幸福生活是奮鬥出來的,早年命運多舛,現如今他有能力過上美好生活了,想想胭脂挺個大肚子,心中就潮起一縷欣慰:狗日的白百合,老子記住你的好了!別讓我看到你!
王柱子剛抹過花牆,林梅杵在那兒,把他嚇一跳,“死老太婆,象個避牆鬼,嚇我一跳,你要幹什麼?”
“你們住就住在這兒,千萬別動這裡一草一木,要不然興忠回來,饒不了你們!”
“他是你兒子嗎?你象個獵狗一樣忠心耿耿,你的肚子疼過嗎?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你個老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麼好鳥?自己一腚屎尚且未擦淨,還說別人髒!”王柱子這狗東西,忘恩負義,這才幾天吃了飽飯,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歲月象“7”字,“7”字如鐮,鐮鋒得是時,砍過、割過、還刮過,砍過傷痕累累,溝一樣深的記憶,再也沒有撫平過,那裡流淌過驚濤駭浪,就從骨頭上。割破的地方血滴羞色如細雨,滴答,滴滴答答。刮過的地方,僅有的面板和淺肉,像油漆一樣,被刮下厚厚一層,像砌牆掉下的水泥,一柁一柁摔裂在那兒。鐮鈍時,象鋒利的竹片,一根頭髮絲要來回鋸上好多回,直到象弦一樣,嘭斷了,再鈍時,豁豁牙牙如同鋸齒的口,象缺了牙齒一樣,刮一半留一半。
林梅淚水在眼眶打轉轉,要掉下來,她恨不得有個鼠洞一頭鑽進去,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王柱子損,偏就打人打臉,罵人揭短,象瘡痂,被人撕裂,疼,鑽心地疼,痛得讓人跳著叫,血,鮮紅的血,汩汩地流,顧不上,濺成一朵無比鮮豔的花,吸了人血,成了妖精的嘴,還一張一翕,連牙齒都是紅的,她順著花牆,噗一聲滑坐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目瞪口呆,口裡噴出一大口血,血是熱的,那個腥,象殺了一隻羊,撲面而來,讓人想吐。
“別是死了!”王柱子推了一下她的頭,“嚇唬誰?你死了,是你自己的事,不關別人的事,我沒打你,更沒罵你喲,老天爺可以為我做證噢!”他把手放到她鼻子下,“別真死了!不值當的,你要真死了,可就坑人了!”他慌里慌張往裡跑,“大隊長,大隊長,大事不好了,死人了!”
“說你娘瘋話,好端端的,你爹死了,還是你娘死了?”
“真真的!就在花牆外!她……她自己死的,不管我的事,剛才還好好的,就……就一袋煙的功夫,這死個人,咋就跟死只小雞似的,這……這可怎麼辦?”
“究竟是誰?”陳仲秋也嚇了一跳,站起來。
“就……就是那老太婆子!”
“走!去看看!”陳仲秋領著一大群人,就直奔花牆外,真他媽夠悔氣的,剛剛一腳強佔了這個地方,還沒來得及享受享受,林梅就死那兒,嘴歪眼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