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要救他!”
“我救不了,他究竟有沒有陷進去,陷多深我不得而知,這種戰事一觸即發的敏感時刻,別人躲還來不及,他倒好,往前湊,就不怕哪天飛過來一顆子彈,奪命拾魂!”
“爸,日本人真敢打進來?”
“屁話!不僅會打,而且會大打!”
“那我們全家還不往安全地方撤?”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幾人能生,又有幾人會活,都不得而知!這是一場空前的浩劫!當然,你和你媽,我會考慮把你們送到大後方,至於我,只能聽命於上峰!”他指指天花板。
“老爺,要不咱辭了這官,咱不當,我們全家一起到大後方去!”喬氏是頭髮長見識短。
“屁大胡話!再胡說一句,你就給我滾!”殷福生指著她,瞪了眼珠子,雙唇哆嗦,雙腿發顫。
“媽!別說了!你看爸!”
“老爺!老爺!你消消氣!”她去扶他,替他撫胸,“咱不生氣了,都聽你的!”
“滾!從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見你!立刻!馬上!”
“嗯!嗯嗯……”喬氏殷殷哭泣,一扭頭走了。
“不許哭泣!哭一滴眼淚,我讓你從牙縫吸進去!一幫敗家子!”
“高局長,我看他就是一個軟皮蛋,乾脆,讓他老子送些錢來,了事撒虯,我聽說他們家有個鋪子,家境可是很殷實的喲,我不相信他和共產黨什麼事!”黃海山附在高孝山耳邊。
高孝山兩條腿重疊放在辦公桌一個拐角上,正在盤算著豐臣慧子給他佈置的絕密任務,德田秋俊的案子,這個案子有幾個詭異之處:1、是日本人整體三緘其口,以日本人的性子,就算查不出兇手是誰,至少也會向龍澤警局報案,根據他的回憶,好像沒有,這有點奇怪,難道說日本人知道是何人所為?2、早就聽說:德田家族是日俄戰爭之後崛起的,除了德田俊聲在資源研究所之外,是個地質專家,德田秋俊在黑龍會外,還有德田秋海、德田俊秀,他們也沒有任何動靜,這不符合常理,而秋俊和秋聲離得很近,好象也沒有反應,這是不應該的。當時德田秋俊幹什麼去了?就算淺倉要瞞天過海也繞不開他。3、當時,這件事情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但在龍澤縣府和警局卻風清水淡,沒有人客意迴避,也沒有人客意提及,大家全都裝聾作啞,據高孝山回憶:當時縣府並沒有派人去對過弔唁什麼的。他這會兒拍拍腦門,似有所悟,他好像在警局門口看見過白金梅,淚水嘩嘩,卻一臉笑容。
夕陽迷離發黃泛暈,當時警局門口有輛馬車,黑色轎簾,被風捲起。
“你沒事吧?你這是……?”高孝山警覺更奇怪:她究竟是悲還是喜?他揣摩不清,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2
“我沒事!我二哥白安閣有了好訊息!”
“噢?”他正要再問一些細節,白金梅已經登上馬車,匆匆離去,馬車有些慌亂,一搖三晃,“難道說那個一直高調拒絕談論個人問題的白安閣有了好訊息,是誰按下這顆留過洋、且在軍界混得風生水起的高貴頭臚?那是怎樣才貌雙絕的女人?他在風裡,有了一絲絲妒忌,象打翻了醋瓶,好運氣怎麼他媽的全罩住白家?難道他們家祖墳埋風水寶地?時不時冒些青煙?
那個離去的背影,給他留下太深刻印象。要想查清此案,必須還原一些場景,德田秋俊那時間在哪兒?但這是極其敏感的,豐臣惠子不可能給他這種調查日本人、尤其是這種有著深刻背景的人,這種便利是不會有,即使有,德田俊聲也不會理睬他,他們不會相信中國人,他一時陷入困局。
“高局長,你是聽還是聽不到?”黃海山看著高孝山走神。
“你說什麼?”
“報告!”杜忠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