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裡下意識發出了一句“啊”,站在原地,平復了一下驟然跳快的心臟,嘴裡吐著氣,閉上眼睛等了幾秒鐘後,才緩緩睜開。
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她突然看到前方一個黑影朝自己走過來,文小魚本來剛平復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兒,明顯感覺自己側臉和手臂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汗毛也跟著豎了起來。
黑影逐漸靠近,文小魚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順便用餘光掃了一下週圍,看看有沒有可以順手拿來防身的工具。
照理說衚衕裡平常街頭巷尾,挨家挨戶,門前放著笤帚、簸箕的都很正常,但好巧不巧的趕上了這條街的“文明月”活動,每家門前剛做了清理,別說是笤帚,就連雞毛都找不到。
就地取不到材,文小魚心裡沉了一下,下一步她想的就是往衚衕口跑,那裡雖然人不多,但是畢竟地處空曠,肯定會有路過的人,真要是雙方糾纏起來,也可以喊幾聲,再怎麼樣和平年代也得有來幫架的吧。
時間不允許她再多想,轉身就跑,但剛才七拐八拐地走進來的路,一緊張,文小魚已經快要想不起再怎麼走出去了。慌慌張張跑了幾步之後,才發現前面好像是個死衚衕。
老天今天真是在開玩笑,給她開了一道發財門,又給她關上了一扇救命窗。
文小魚現在腦補出無數個大場面。沒準兒前面那堵牆就是個幌子,一推就倒,逃脫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也沒準兒突然天空一個驚雷,眨眼之間,空降踩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擋在她面前,替她收拾這個黑影。越想越離譜,幻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黑影離她越來越近,文小魚一點一點向後挪動著腳步,雙手不自覺攥成拳,垂放在身體兩側。
突然,她感到後腳跟貼到了一個障礙物,下一秒後背也抵到了什麼結實的東西,腦子一轉,心裡徹底變得冰涼:完了,是牆。
硬硬的,冰冷的,毫無感情的,不是什麼一推就倒的遮擋,是實實在在的,可能現在開著剷車也不能一攻就破的障礙。
厚實的磚牆將安全和危險輕易地隔開,牆對面探出的一盞破舊的路燈好像一個看客,昏黃的光線好像是它冰冷的目光,眼睜睜看著黑影在向她一步一步逼近,它卻站在原地袖手旁觀。
文小魚腳下的影子已經收集到眼前的範圍,被暗黑包裹著,對面的黑影逼近,離她已經僅僅十幾米的距離。這時,本能讓她伸出手臂向一旁胡亂摸索,突然有什麼東西劃過她的手背,疼痛讓她下意識收回手的同時,頭也不自覺的扭過去檢視,是從牆那頭伸出的一枝薔薇。
文小魚想要抓住它,刺痛的手臂再次伸過去,這次她狠狠地抓住了那偷偷越過邊界的一枝粗糙枝丫,狠狠往下一拽。
就在同時,一聲悶雷從天空傳來,雷聲和枝丫掰斷的“咔嚓”聲融合在一起。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在黑暗中僵持的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了天空,啪,啪,雨滴猝不及防地砸落在了文小魚臉上,讓她瞬間又從緊張中清醒,視線迅速回轉到黑影身上。
兩人幾乎同時望天,但回神時文小魚快了半拍,等黑影再看向她時,文小魚手裡已經多了一截拇指粗的樹枝,樹枝一端頂著一朵開著的暗紅色薔薇花,在夜色之下極為顯眼。
雨滴逐漸變得密集,文小魚額前的劉海已經被打溼。對方見天公不作美,兩人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腳步再次往前邁了幾步,臉上的輪廓也在光暈下,漸漸清晰。
“呂洲?”
文小魚不知道這兩個字是怎麼在自己頭腦中出現,又怎麼從嘴中發出聲來的。
呂洲此時陰沉著臉,從眼底發出的寒光和他白天在報告廳時的眼神截然不同,他停下腳步,似是才看清楚眼前的女人,略帶遲疑地出聲,道:
“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