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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頁

他愣了愣,「他下去了?」

覃念也錯過了這一幕,不大確定地點了點頭。

夏濯又開始焦慮了。他放緩呼吸,手挪到了門把上,卻猶豫著沒有開啟車門,指尖的溫度早就降得和冰冷的鐵皮一樣低。他甩了甩腦袋,知道哪怕現在下車了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車上等待關渝舟那邊的指令,然後倒車將人從沼澤里拉出來。

夏濯忽然覺得關渝舟給他的不是一條命,而是同時把他們兩人的命都放到他手裡了。如果關渝舟在這裡死了,那他也活不了,他只能默數著數字,離兩分鐘越近心跳得越快。

然而正當他思緒萬千不知所想時,一旁半合的玻璃窗上忽然「嘭」地響了一聲。

夏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肩膀一抖,扭頭後看見一個小腦袋正懸在空中,一雙血淋淋的手從下拖著它,身體部分全被門給擋住了。

血手印遮住了半邊頭,但散亂的頭髮上別了個草莓發卡。

原住民敵對條件生效了,原先他們對立面是死掉的秋家一派,現在換了個陣營後,那些鎮子裡的人和慘死的孩子都會過來針對妨礙他們。

可問題是覃念還在車外。

夏濯升上車窗朝擋風玻璃外看過去,站在他正前方的男生已經傻了。而他的肩上正攀著綠衣孩童,被割下的頭不知從哪裡撿回去安在了脖子上,但正反卻完全顛倒了,濕漉的後腦勺對著人。

覃念咬住嘴唇,想跑卻又銘記著有任務在身,堅守在陣地上軟了腳跟,握著繩子的手都沒了血色。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在這個時候鬧這茬。夏濯抄起手電筒開啟開關,直對著他肩頭掃過去,那綠衣小孩一個沒扒穩,腦袋咕嚕嚕地滾了下去,撞在覃唸的腿上,一個低頭間讓早就滿臉是淚的男生險些心臟驟停當場去世。

抱著覃念肩膀的手忽然移到脖子上,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攀升,嚥唾沫間都引起片片刺痛。

夏濯眼睜睜看著覃念被抓破了脖子,一串串血珠趁得他臉色更加蒼白,身體搖搖欲墜像是隨時可能倒下。他眼皮突突直跳,正決定開門幫忙,卻聽覃念順暢地慘叫一聲:「夏先生!繩子動了!」

聲音被玻璃一擋聽上去有些沉悶,卻鏗鏘有力地傳進耳朵。

「你上來!」夏濯飛快地掛上倒檔。

剛才那一聲似是用盡了覃唸的力氣,再說氣話已經氣若遊絲,「來不及的,您把門鎖好……」

眼看血越流越多,夏濯破著音吼道:「來得及!上車!」

覃念懵懵地看著夏濯現在的表情,似乎在氣他不聽話,攥著繩子的一隻手不禁鬆了松。他試著扒了扒身上的小鬼,脖子上的那雙手忽然移到了他的眼睛上,把他的視線全都封鎖住了。

[猜猜我是誰?]

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夏濯拼命地倒車,可繩子另一端卻好像掛住了,連線著沼澤繃成了一條直線,油門踩到了底都紋絲不動,似乎另一端拴著的不是人而是千斤重的石頭,拉力根本不夠。

而覃念身上的綠衣小孩見遲遲沒有得到回答,表情變得氣惱,蒙著他眼睛的左手毫無徵兆地用力一抓。

覃念頓時疼得叫出聲,牙齒都在打顫。

他太久沒有受過傷了,耳邊一陣嗡嗡的碎響,卻還是鞋跟抵著石頭使勁兒地順著車的力度一同拉著繩子。

繩子竟直接斷了!

沒了阻力的車身瞬間飛快地朝後倒去,覃念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攤開的掌心裡全是細碎的血珠。他身上的小孩被甩了下去,夏濯趕緊踩了剎車,傻眼後飆了句國罵。

繩子斷了還怎麼把關渝舟拉上來?再說這都多久過去了,早就遠遠不止兩分鐘了!

他猛地撞開車門,在玻璃上掛著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