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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單……沒有了,耶和華……毀了它……」獨眼男粗粗地笑起來,聲音斷斷續續,澀得如磨過砂紙,眼底充滿的是令人摸不清的希冀:「耶和華與我們同在,方舟……定會起航,和風一起……帶回故鄉。」

工作證隨著他的咽氣顛落下來,關渝舟撿起粗略地看了一眼,上面寫的姓名很普通,身份的確是廚師,貼放照片的區域同樣空著。

原本高信的工作證還看不出什麼,但這個廚師證上那個方框裡明顯有紙張被撕下殘留的痕跡。

他環顧一圈,將牆上的工作服拿了下來,從胸前的口袋中找到了被撕成兩瓣的一寸照片。

和獨眼男截然不同,照片上的人面相憨然,鼻子上還有一顆標誌性的痣。

原來是冒名頂替的戲碼。

《創世紀》中所記載,上帝耶和華指示諾亞建造一艘方舟,在洪水到來之際讓方舟上的所有生靈得以存活。

而這原住民口中所說的耶和華和方舟又指的什麼呢……

關渝舟觸碰著卡在門上的斧子,嘗試著能否裝進道具倉,但失敗了。它的持有者死亡,很快它也消失在了場景中,眼前只剩下一個被劈開一道縫源源不斷冒著寒氣的門。

他搜颳了一遍屍體,除了工作證一無所獲,這個原住民口袋裡只有十來根被咬得稀巴爛的菸嘴。他不再浪費時間,抽身推開了冷凍室的門,過低的溫度彷彿凝聚成了一把利刃,不知從何而出的冷風颳得臉頰生疼,只朝裡走了一步,手背和臉頰上細碎的絨毛便結了霜。

這裡無法安裝燈源,手電筒的亮度也因惡劣的環境而被削減一半,但依舊能看出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人形黑布袋。

他踩在凍成冰磚的地板上,隨手扯了扯最近的那個黑布袋,但麻布已經和裡面裝著的屍體完全貼在了一塊兒,再用點力氣估計整片皮都會被一同拽下。

他對這種詭異的場景毫無畏懼之心,從門口到死角,挨個將所有的屍體摸了一遍,確保它們在這裡至少存放了一週以上的時間,而夏濯不在其中後,這才重新關上門離開了餐廳。

雖然w先生告訴了參與者可以去餐廳用餐,但真正下了樓的只有關渝舟一人。

褚津是不敢再亂跑了,他洗完澡後就老老實實悶在房間裡和餘子昂一起消耗餘糧,後者一提要出去他就連連搖頭,聲稱本來就是過個場的,反正他是不想管劇情發展了,愛咋咋地吧。

介誠就是純粹的沒興趣,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幾個木板,拿著他心愛的小刀坐在床頭搞起了雕刻,雖然雕出來的東西四不像。

聽見門外響起的腳步聲時,他也沒有升起多少警惕之心。

畢竟也是來來回回入夢不計次數的老手,但凡細心一些就會發現夢境的不對勁,他自然知道這裡能製造出腳步聲的只有參與者。他殺個人和殺雞一樣眼都不眨一下,又怎麼會在意是哪隻小動物路過了自己的領地?或者隔壁團隊最好來個誤入的小白兔,好讓他能把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一根。

但是等門被推開,關渝舟帶著一身寒氣出現在視線裡時,還是著實把他嚇了一跳的。

「……你和我住一間啊。」介誠縮了縮脖子,臉上本還在期待的神情瞬間收斂,將欺軟怕硬四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關渝舟瞥他一眼,用眼神來回應他的廢話,那種陰沉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將他丟去睡走廊。

介誠最受不得他看向自己,頓時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

他收了刀,見關渝舟臉色比白天還要難看幾分,甚至下巴上還沾了血,那種耗子見到貓的毛骨悚然感瞬間讓他汗毛直立,強笑著沒話找話道:「還沒找到人?」

關渝舟站去窗前,看著一道道湍急下淌的水痕捻了捻手指,有些後悔將那根煙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