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濯看著爪子開始數數:「這不是參與者的手指吧。我們九人中有你、我、那個穿休閒裝的男人和那兩個男學生是男性,可在此之前都好端端的嘛,再加上這個戒指來看,這應該是……夢境裡的道具品?」
他本來想說是原住民的手指,但是他實在無法把這光怪陸離的地方里和他們有著相同特徵的生物稱為「人類」,便中途換了一種說法。
不過現實中要是恐怖犯罪片裡的道具師也能把道具做的如此微惟妙惟肖,那也不用在賣票房時被一堆觀影者喊著出戲了。
關渝舟將紀念薄在桌子上攤開,蓋去了一小部分的泥土痕跡,「先找找看這裡有沒有身份相關的線索。」
與其說是紀念薄,這更像是一本a4大的相簿。冊子不厚,只有寥寥十張紙左右,貼著的照片乍看上去就知怪異,上面拼接過的痕跡很明顯,夏濯分明在其中看見了屬於自己的那張臉。
身體是原住民的,脖子以上卻被剪下來換上了這場夢境參與者的模樣。粘合的地方膠水還未完全乾涸,用力一蹭還能將上面的腦袋從照片中挪動位置,整體握在手中難免瘮得慌。
「找到了。」關渝舟倒是情緒起伏不大,好似之前就遇到過這種事情。他指了指最後一頁合影上的一名男子,道:「是首富。」
他所指的人正是參與者裡的休閒服,捧著花瓶的那隻手上正帶著一顆祖母綠的戒指,瘦削的臉配著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臃腫身體未免有些怪異。身旁的波伊爾家主面朝鏡頭,穿著的白圍裙上還留著幾個淺淺的泥掌印,兩人並肩而站,卻都面無表情,中間還隔了半人寬的距離,看上去關係並不親密。
通常拇指戴的戒指代表著權利,往往貴族會用來表明身份,而這些戒指一般都是世代相傳,貴重而又不可替代。
「這麼一看,這個家主還真的挺帥。」夏濯感慨了一句:「這就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嗎?」
關渝舟笑了笑:「我看了他和你的合影,都挺不錯。」
夏濯立馬出聲反駁了:「別,我可沒和他合影過,裡面那人不是我。」尋思一頓後,他又問道:「說正經的,拇指都被割了,那原來劇情中的首富是不是也被殺了?所以選了這個身份的參與者也會掛嗎?」
「也許吧。」
「你看他手裡的這個花瓶,是不是和房間浴室裡放的一樣!我們浴室裡擺的那個就是原先客人們和家主一起做出來的?難怪看上去有些粗糙,根本不如他擺在外面的精緻!」
「嗯,看樣子是。」
夏濯給他不怎麼積極的態度搞得無法,乾脆往桌上一癱,一秒蔫了下去:「你看我這麼虛,還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地左猜右想,再看看你呢?你只在這裡嗯啊哦,搞得我都沒興致了。」
關渝舟順勢在他身邊坐下,手裡翻動的動作倒是沒停:「因為你的猜想目前為止都與我想的相似,你把我要說的話全都說完了,我除了嗯啊哦還能說什麼?」
一聽他這話,夏濯便又笑開了:「你還能誇我啊!比如『你說得對』、『你說的太好了』、『我關渝舟甘拜下風』之類的!」
「……」關渝舟:「下次我儘量記得。」
現在已經確定當時選擇的名片身份一定有蹊蹺,但至於哪些身份會發生意外,唯一的方法就是從夢境給的線索中推斷了。不過至於推斷結果是否可以避免災厄,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簿冊翻在欒縈雪與家主合照的那張時,關渝舟叩了叩桌面,果斷說:「模特也是有異的身份。」
其餘照片中家主只是與人同框出鏡,並不會表現得有多親密。而在欒縈雪這張照片裡,天然卷的男人正將手搭在她的腰側,在他露出歡喜表情的同時也不難看出年輕女子面容的僵硬,可以說是強顏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