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都是一字一字斟酌著說出口的,把那句「您愛人年齡也一定不大」給吞了下去,生怕會觸動到眼前人的難過點。
「百合和天堂鳥看著包一束。」關渝舟倒是沒有什麼不高興的,他看著僵著背挪去收銀臺的老闆又道:「再拿一束香檳玫瑰。」
老闆連忙應了:「成嘞,您可以去隔壁喝一杯咖啡,約五點左右回來取花。」
關渝舟倒是沒有說要不要去喝咖啡,他掏出皮夾付錢,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擺在一旁鐵架子上的幾款風格迥異的卡片。
老闆娘一直在關注他,見他似乎對卡片有點興趣的模樣,上前簡單介紹了幾句,問他:「您需要卡片嗎?」
關渝舟想了想,伸手在季節卡里撥溜幾下,在最後面找到了一張畫著夏日清潭的卡,「拿一張吧。」
老闆娘將卡接過,見關渝舟又去掏皮夾,趕忙擺擺手:「這張送您,就不用付錢了。」
「謝謝。」關渝舟也沒客氣,他看了眼時間,想著在五點之前的確可以去隔壁等待片刻。老闆娘和老闆都去忙了,他也沒有在這裡久呆的意思,抬腿轉身,門口風鈴又叮叮響起來。
老闆娘叫了他一聲:「忘了問您了,卡片上需要寫什麼?」
「沒什麼要寫的。」
寫不寫祝福語當然是每個人的權利,老闆娘沒有多說,只是追加了一句:「您可以寫下收花人的名字,這樣您愛人就能知道花是送給她的了。右下角還可以留下您的名字,這樣您愛人收到花,能看見是您送她的。」
「我的名字就不必留了,收花人的話……」關渝舟推開門,屋外的冷風溜進來一絲,將腳邊的花葉吹得晃了晃,「就寫淼淼吧,碧波淼淼的淼。」
第25章 完美收藏品(一)
夏濯眼睛沒來得及睜開,倒是感覺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了。
呼入肺裡的空氣並不乾淨,像是夾雜著細小的灰塵,嗆得他抬手扶著一旁的柱子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許是咳嗽的動靜實在太大,引得不遠處零散站立的幾人頻頻回頭,那些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有,鄙夷、同情或者是冷漠。
一個穿著靚麗的男生對著他和身旁的同伴指指點點:「喂喂喂,他也是一起的吧……怎麼咳成那樣?不會有什麼傳染病吧。」
同伴不怎麼感興趣:「這裡傳染又不會影響到外面。」
「哦,也是。」那人想想是有道理,便也不多說了,「那副樣子也不知外頭得了什麼病。」
然而話題中心壓根顧不上聽周圍人在說什麼,嗆得眼淚刷刷往外流。
夏濯眯著眼,在一片淚花中看見整個站臺都被融在了一片霧氣中,老遠的地方工廠煙囪正囂張地沖天冒氣,似乎整個城鎮都被籠罩在這種濃鬱的霧霾之下。
他扶著柱子蹲下去,臉漲得通紅,咳得連呼吸的功夫都不剩。他一邊抹淚一邊罵這什麼鬼地方,再咳下去他覺得肺都要給震出來了。
「那個,你……」
眼前忽然多了一塊潔白的手帕,圓頭小巧的皮鞋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哪怕他看不清也能分辨出深黑的顏色。對方聲音有些小,似是一時間沒有拿定注意,保持著要遞不遞的姿勢彎腰問道:「你、你沒事吧?身上帶水了嗎?」
夏濯心想,他可是個大窮人,一窮二白的那種窮,別說水了,連個手電筒都沒有。
他搖搖頭,沒有接那個手帕,想開口道聲謝,可嘴一張又怕噴人一臉口水,臉由紅到紫,完全是憋出來的。
小姑娘年齡不算大,穿得花裡胡哨,臉上還化著有些誇張的妝,過膝襪白一道黑一道,讓夏濯腦海里頓時浮現了三個字:二次元。
見人搖了頭,她把手帕往口袋裡一揣,碰了碰手腕上帶著的表,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