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撞一下,他掌心的傷口就更深一分,更多的血順著手腕淌進袖口。他對疼痛已經毫無所覺,所有的陰鬱和不滿全都要一次性發洩出來一樣破壞著。
關渝舟低聲在夏濯耳畔說:「他發病了。」
平常維護自己的情緒已經很不容易,再持續受了刺激,肯定會將他推向崩潰的邊緣。
「藥,我的藥……」衛嘉祥摸遍口袋也沒能找到一粒藥,他的存貨都吃完了,他有幾秒鐘的停頓,緊接著從地上爬起朝外衝去,「子默呢,鬍子默在哪?我要去找他,得去找他……」
嘭地一聲,活動室的門被摜上了。
【獲取夢境碎片1】
拿到積分,又耐心原地等了會兒,四人這才陸續從櫃子裡出來。
校長和衛嘉祥談話時間不長不短,卻苦了抱著板子沒來得及撒手的小女生。
碎花裙方才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此時累得兩條胳膊又酸又脹。
「這什麼領導,從頭到尾都在威脅人。」她對此打抱不平:「所以說千萬別讓資本主義辦學校,這些人眼裡只看得見利益。」
楊叔搖搖頭:「衛嘉祥在這點也挺可憐,有心對每個人都友好相待,但結果呢。」
「叔你這麼一講,我想起我之前看過一句話……」碎花裙抬頭望向遠處,嚷著道:「『有人善待這個世界,卻不被世界善待』。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提問,下面還有人回答了,說就是統治階級剝削民眾,民眾又不能還手,就只能互相傷害甚至自相殘殺。現在看來這個回答挺有水平的,他剛剛被校長剝削,轉頭去找鬍子默,以這種狀態我看不會有什麼好事。」
「人性本就如此,從古至今就沒變過。」楊叔嘆道。
「啊!」碎花裙突然驚叫一聲,慌張地左右亂瞅,「他把材料弄壞了,這怎麼辦?!」
夏濯瞥了眼地面,將工具箱拎起來:「剩下的應該夠用吧。該慶幸他沒瘋到一鍋給全端了,要不什麼都沒給咱們剩下,這信箱也別建了。」
「省省用不是什麼大問題。」楊叔將報廢的那團鐵皮踢到一旁,彎腰抱起一摞木板:「現在去校門口?」
「嗯,走吧。」關渝舟撿起其餘鐵皮,從夏濯身旁走過時順手順走了工具箱。
夏濯兩手空空,他嘻嘻一笑,快走幾步抱上關渝舟的胳膊:「關老師幫我拿了,那我就只能拿關老師了。」
楊叔默默地放慢了步伐,靠後和碎花裙努嘴道:「瞧見了嗎?昨天我受的創傷還沒痊癒呢。」
碎花裙前看看右看看,咯咯地笑出聲來:「不是挺好的嗎?在這兒都能有cp嗑,我是挺快樂的。」
「嘿。」楊叔高看她一眼:「你們這些年輕人喲……」
「而且跟著他們一點壓力都沒有,就跟出來冬遊一樣。」碎花裙說出了心裡話。她看著前方已經並肩走出樓道沐浴在陽光中的人,神色也放鬆不少,「多跟他們待一會兒,好像離開這裡也變得輕而易舉了。」
楊叔搖搖頭:「還是要對周圍保留危機感。」
「我知道!就是說一下感受,我還是時刻保持警惕的。」
正午是陽光最暖的時候,風也沒早晚涼,這個點學校裡絕大多數學生都在食堂用餐,期間並沒碰到什麼人。
一路暢通來到正門,門衛正坐在屋裡熱飯吃,看他們四個負重前行,碗筷一放就披著羽絨服迎上來了。
是個陌生臉孔,以前沒見過,八成是學校出事後就辭職下山了。
認出了這幾位都是老師,他一句廢話未講轉身就去利落地開了門:「老師們這是要出去辦事嗎?」
「不下山,就在外面支個信箱。」夏濯回答他。
門衛搓著手跟了幾步,站在圍欄內看他們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