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色魔你敢脫我衣服老子跟你沒完!”
可惜,來自她的威脅從來不會被人當回事。
腰封開了,束帶落了,最後一道外袍繩結也馬上不保。藍沐冉這次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歡脫過頭惹上冷血變態狂,更後悔不該閒得慪氣到處跑,落得被人摁在地上扒衣服的悲慘下場。
在這種保守的時代,一個女人脫光外衣站在眾人面前簡直是奇恥大辱,就算沒露胸沒露腿依然會被當做不潔之人遭到排斥鄙夷,縱使藍沐冉臉皮夠厚耐得住丟人現眼,涼城的面子卻萬萬傷不起,更何況傾心於她的六皇子南烈?破壞涼城對漠南馬幫的收服,打擊南烈在百姓中的口碑,又能借機出去雲墨城與藍沐冉等人,一箭三雕,何樂不為?
錦帶繩結終是沒有保住,長滑外袍隨風獵獵翻飛,就在一切將如清鸞所盼那般成為定局時,忽然翩至的墨色身影把衣衫袒露的偽男籠入懷中,寬闊外衫罩起瘦弱的身軀擋了個嚴嚴實實不露縫隙。
短笛嗡鳴清脆,雪亮寒光看似無意劃過,刁鑽精準的角度力量硬生生將清鸞逼開丈餘,遠遠立定。
詭異的銀色刺青下,細長陰寒的眸子震盪,那隨手一劍內力雄厚悠遠,自認為鮮有人敵的三皇子麾下第一殺手竟然心悸瞬起。
“赫連靖鴻……”清鸞涼氣倒吸。
他明明離開了迦葉城,怎麼會突然出現?
聽到那個名字,雲墨城強撐著抬起頭,熾烈陽光晃得眼睛難以直視,只看得到冰冷淡漠的身形如天神蒞臨。這樣的赫連靖鴻雲墨城還沒有見過,一身殺意凜凜,足令天地間人魔畏懼。
那樣冷冷的怒火啊。
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藍沐冉只記得在衣衫滑落的剎那有人用寬厚的胸膛為她築起一道屏障,長髮凌亂的腦袋被緊緊按在溫熱胸口,黑咕隆咚連喘息都艱難,卻令她莫名心安。
“呵,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迦葉城,看來這二位的價值遠超出我的想象。”初刻的震驚後,清鸞迅速恢復陰鷙森寒,負手冷笑。
赫連靖鴻並不答話,長劍倒提身後,另一隻手試探地拍了拍懷中毫無動靜的小腦袋。
“唔……我沒事……”一陣輕動,悶聲悶氣。
幸好沒事,否則今天說不好要有多少人陪葬。千鈞一髮時城主居然歸來,雲墨城高懸的心終於放下,憋了許久的殷紅血液隨著咳聲一道流出。
“屬下護衛不力,願受責罰。”
“不關三城主的事,都是那個變態,他和烏絲馬幫私下勾結謀劃已久,想要打破涼城與漠南馬幫的關係,還想借機除掉三城主減少你的幫手。”聽得雲墨城聲音微弱地請罪,藍沐冉努力探出腦袋為其辯解。
然而冷峻的面容根本不甩她,手掌一摁再次把她塞進懷裡:“老實待著。”
自前任城主夫人素綺月死後,不近女色的涼城城主何時有過這樣表現?也許遠離中州江湖的漠南子民看不出,可清鸞心裡已經有了大致推測——藍沐冉對於涼城而言不只是出謀劃策的人才,更是赫連靖鴻的新歡,難怪位居其上的三城主雲墨城會屈尊守護,連赫連靖鴻本人都遠離涼城在漠南這彈丸之地耗了許久。
“有趣,當真有趣,都說赫連城主痴情專一,七年殺戮只為一人,卻不想如今竟然與六皇子成了情敵。不知道藍姑娘可否有了選擇,是要做城主夫人,還是要當我大淵的皇妃?”
“當你妹兒!當你八輩祖宗!”挑撥離間啊混蛋,藍沐冉再清楚不過自家城主大人有多小氣,每次提到南烈都恨不得把人一口吞掉。清鸞睜著眼睛說瞎話,雖說是沒譜的事情,說不好小心眼兒的赫連靖鴻就當真了,回去少不了又是冷言冷語冷麵癱,好不容易邁出的一步要是再退回去豈不坑爹?不過……那句城主夫人讓她小小偷樂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