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其它的還好說,這吳曼霜卻是七弟眼裡一根刺,”雲平郡主道:“對了,吳曼霜如今怎樣了,怕是那大牢裡的苦也難捱罷?”
小桃想起吳曼霜在牢裡的情形,也忍不住輕嘆一聲,心裡也有幾分唏噓,輕聲道:“那牢裡自然是比不得相府裡了,那些罪不吃也得吃的。吳曼霜當日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今看著也怪可憐的。往日我提起她來還有幾分厭惡,今日一看她,那幾分厭惡也淡了許多。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姑娘,就算做錯了事也不至於讓她憋屈死在牢裡。”
雲平郡主聽到這裡捂嘴笑道:“瞧你那說的,好象你七老八十似的,她比你年紀還大些呢,你就裝起大人來了。她如今受這罪也是她當日行事歹毒該得的,怨不得別人啊。”
“話是如此說,只是我今日瞧見吳相那副急得滿頭滿臉是汗的樣子,也著實怪不忍的,”小桃眼光瞟向不遠處的風翊宣,跟雲平郡主使個眼色道:“我跟他說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苦把事情做得絕了,畢竟我雖捱了些苦頭,終究是活得好好的不是?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也算不錯了。”
“七弟可答應放過她了?”
小桃道:“那倒沒有,不過今兒來時,他倒是答應我好好想想,我瞧著也許有門兒,橫豎吳曼霜在裡面也呆了兩個月了,不在乎多這十天八天的,若是阿宣肯對皇上說放吳曼霜一馬,想必太子就知道這案子該怎樣審了。”
雲平郡主點了點頭,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籲口氣道:‘哎,這豈不是又便宜了太子?他樂得做這樣一個順水人情。”
“那又有什麼關係?橫豎眾人的心裡雪亮著呢,我只求個心安就是了。”
二人說話間,風秀林那邊已經將飛燈打理好了,點上了燭火。雲平郡主和小桃便不再說什麼,扯著手到跟前去細看。果然那飛燈點燃後慢慢飄起來向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升了上去。喜得眾人不錯神兒的盯著瞧。小桃因早就知道這飛燈的原理,也不覺得怎樣奇怪,只是在這幽靜的湖邊在半空中飄起十幾盞明燈來也確實算上一美景,便也微笑著看了一回。那飛燈飄到了一定高度,自然就熄滅了。引得風秀林和冷梅二人連連大嘆可惜。
風秀林跺腳道:“哎,幾十兩銀子就這麼沒影兒了,怎麼就全熄滅了呢?”
小桃心下好笑,她倒是知道箇中原因,只是不能說罷了,總不能讓她從二氧化碳講起罷。眾人看完了飛燈,便各自散去。風翊宣自是將小桃送回了家中,依舊是由著牆跳了進去,見她進了屋方才走了。
小桃坐在屋裡,點上蠟燭心裡好笑,今晚偷偷出門去瘋玩了一回竟沒半個人知道,倒也真是饒幸,若是萬一他二人翻牆進來時,碰到丫頭起夜去茅廁,看到了豈不是以為進了賊了,若是再叫人瞧見是王爺翻牆會未婚妻,怕是她娘就先把她嘮叨暈了。看來以後這半夜會情郎的事兒還是少做為妙。
小桃心裡雖然這樣想著,臉上的笑容卻是掩不住的,帶著笑換了衣裳鑽進被窩裡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起來,剛梳洗吃完早飯,便見外門上有個丫頭送來一封印花的箋子來,小桃開啟一瞧,卻原來是南宮豔寫來的,說是昨日才由南邊回到京城,今日午時前後會到彩虹閣來親賀繡線鋪子開張。小桃看了心喜,本來她也要到新開張的彩虹閣去坐坐鎮的,雖說是與顧文琪和冷梅合股的生意,但這二人都是生手,一時半日的摸不清門道,還得她多上點兒心。
小桃便吩咐丫頭用家中漆盒裝了一匣子昨日鋪裡新送來的精巧點心,又讓外門小廝去迎客來告訴,中午時分送幾樣精巧菜餚送到彩虹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