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崔柯死沉死沉的睡夢中清醒,她茫然地眨巴眼睛。
米黃的窗簾被斜斜拉開了一道小口,透軟的紗簾隨風輕舞。
“你醒啦!”
黃斌斌坐在崔柯的枕頭邊,翹著二郎腿,咕嘰咕嘰地說個沒完。
“崔柯,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這麼能睡呢,那影像一結束,你立即倒地就睡。你上輩子是一輩子沒睡覺?活活困死的?”
前晚,崔柯在影像消失之後,立即倒地的行為,結結實實把黃斌斌嚇哭了。他下意識認為,崔柯的魂兒給花魄勾走了,立即嚎啕大哭。
也許是那詭異的赤月影響了他的神智,他竟然被一種難言的悲痛攫住了魂魄。
直到呂三蹲下身檢查了崔柯的情況,半帶好笑,半帶無奈地說崔柯只是昏睡過去了,這才讓黃斌斌止住了一場大哭。
事後,黃斌斌兇狠地威脅了呂三,讓他不準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崔柯。
面對黃斌斌連環炮般的質問,崔柯抬手抓了抓頭髮,兩眼迷茫地說:“呂三呢?”
黃斌斌巴心巴肺的行為,沒得到崔柯一言半語的回應。這也就算了,但崔柯一張口就找呂三的事,讓黃斌斌十分不快。
他兩手環抱,乾巴巴地說:
“我哪知道他哪兒了。昨天出門後,就沒回來了。他可不像我,在酒店裡老實地等你醒來。他啊,心思多得很,你又是個笨的,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開頭的話,還帶著點剋制的諷刺,說到後頭,便直接變成了肆無忌憚的陰陽怪氣。
“噢。”
崔柯有好多事想找呂三問問呢。呂三卻偏偏這時候出門了。
她在床上坐起,一把抓住黃斌斌,將小人偶放在了堆成小山的棉被上。
黃斌斌老大不滿意地瞪著崔柯。
“你幹嘛?”
“既然呂三不在,有些事先問問你也可以。”
小人偶高昂著頭,他真的是要不高興了。什麼叫問問你也可以?也是什麼意思。他明明是最可靠的好吧,不像呂三兩面三刀、藏頭露尾的小人一個。
“哼,你問我,我就要回答你嗎?”
小孩子脾氣上來了。
崔柯咬著手指頭,顯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了。聽見黃斌斌氣哼哼的語氣,她隨手摸了摸小人偶的頭。
“我求求你回答好不好?黃斌斌,你這個人聰明的不得了,就是脾氣稍微有點大。我知道,有本事的人都會有點小脾氣的,我理解……”
不要錢的好話,通通砸向黃斌斌,砸得小兒鬼神清氣爽,身心通泰。
“你說,是阿奶救了我們?”
黃斌斌很快便把崔柯失去意識之後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崔柯,同時又小小地對呂三的行為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誰知,崔柯一點都不為呂三看似“背叛求生”的行為感到憤怒、驚訝、悲傷。她什麼情緒都沒有,只稍稍撇了撇嘴。
反而,對呂翠竹出現的事情,不停地向黃斌斌追問細節。一個動作,一句話,她都翻來覆去地詢問。黃斌斌耐著性子,不斷地重新敘述已經說過好幾遍的事情。
“你說在我們陷入花魄絞殺之後,阿奶就出現了?”
“是的。她好像就在這附近的樣子。”
“那為什麼她不來找我呢?難得我們都在攀城呀。”
黃斌斌抬手撓著下巴,猶豫要不要把那句話告訴崔柯。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她。
“我覺得呂翠竹不來找你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進步太慢了。”
這話像一記重錘,崔柯的臉頓時灰了下去。
黃斌斌卻不得不說,因為他也認為崔柯的見鬼師能力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