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城近幾年新起了不少的高檔小區。崔柯按照路人的指示,很快便找到了羅勇所在的小區。
一進小區門口,呂三便發現了警戒線。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崔柯。崔柯的視線卻已經掠過了那圈警戒線,看向了樓棟一層的公共區域。
公共區域是裝修精緻的休閒區,除了幾張灰色的沙發和配套桌子,竟還有一面書牆。只是書牆的設定不太合理,正對著陽光。經年累月的日光下,書籍容易脆化。
書牆投下的矩形陰影中,立著兩個支離破碎的魂體。從高處摔落的人,死相都極為難看。
呂三眼見著崔柯的面色起了變化。不出片刻,她竄進了道路旁的綠化帶。她一手扶著一棵樹,一手叉腰彎曲,朝著樹下乾嘔。
路過的一位中年人,掩著口鼻,說:“小姑娘咧,看不得現場,就該繞地走嘛。在這裡亂吐,影響公共環境衛生……現在的人噢,都不顧及別人的想法,要跳也別在這裡跳啊……”
崔柯伸手抹去嘴角上的殘餘物,對著中年人說:“阿叔,那個人就站在你旁邊。他摔得腸子都流出來了,你看不見嗎?”
“你……你說什麼啊。”中年人警惕地四處環視。
“真的啊,他穿著一件藍白條紋的上衣是不是?”崔柯故作打量的姿態,停頓了片刻,“他穿了一雙棕色的皮鞋,現在腳上粘著自己的腸子,還有些黃白、血紅的液體。”
中年人的臉一下子煞白。那個人摔落掉地後,他是第一批趕來看熱鬧的人。那個人真穿了一件藍白條紋的上衣,腳上的皮鞋他記不得是什麼顏色的了,都被血染紅了。
“你……你腦子壞掉了啊。”中年人一下沒了氣勢,嘟嚕了幾嘴,就像是被鬼攆似的跑遠了。
崔柯扶著樹幹站直身體,對著男人的背影微笑,這是一場得逞的惡作劇。
呂三遞來幾張紙巾。
黃斌斌在呂三的小挎包裡探出半個頭。呂三覺著總把黃斌斌塞在衣兜、褲兜裡不大方便,於是在南城買了個小挎包,專門用來安置小人偶。
“崔柯,你真是沒一點進步。之前見了我的魂體,嚇得要死;剛剛那兩個,你又嚇吐了。”黃斌斌搖頭晃腦,“唉,你這樣真的能當見鬼師嗎?”
酸言酸語,不聽也罷。崔柯拿著紙巾擦臉,理也不理黃斌斌。進行幾次深呼吸,她再轉頭看了一眼那令人噁心作嘔的魂體。
還是受不住,崔柯逡巡著不敢上前。
“我們走吧。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呂三出於好意提議道。
黃斌斌點頭認同,“崔柯,我們走吧。這樣的事,你要是有心注意,天天都有。”
他的意思是天天都有人意外死亡,十個稀裡糊塗死掉的人,總有一兩個意外滯留在人間。崔柯要是想管類似這樣的事,那是管也管不過來的。
“黃斌斌,你看看。他們是不是都少了一魂?”
崔柯誰的話都沒聽,反倒對黃斌斌提出了問題。聽了這話的黃斌斌,倒還真乖順地爬出了小挎包,沿著小挎包的揹帶飛速向上,像一隻極為靈活的猴子。
在此期間,呂三不安分的雙手,隱隱地想要將黃斌斌抓回到小挎包裡。但在崔柯目光的注視下,他忍住了自己的這股衝動,仍由黃斌斌攀上了他的肩膀。
“咦?”黃斌斌耐下性子,再次仔細觀察,“崔柯,你進步了?你竟然就那麼兩三眼,看出了他們少了一魂?”他的話裡有些誇讚的意味。
“沒有,我猜的。”
崔柯的目光仍停留在呂三的身上,她緩緩說道:“易芳菲之前出差的地方就是攀城。”她注意呂三手指的小動作,食指下意識地擊打了腿部。
“如果她沒有生病,估計很快也會‘自殺’身亡吧。花魄貫來使用‘自殺’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