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效命啊。”
“效命?”
“我看你是想效死!”
劉洪握著一把公文甩在徐嶽臉上,起身指著一眾禮部官吏,怒斥道:“弘毅公是為了陛下而自戕,為大漢盡君臣之義,不是爾等擢升進階的先驅,你們要學的是君臣之義,不是盯著一個弘毅公的追諡封號。”
“是。”
“尚書明鑑。”
“某等願為陛下盡君臣之義。”
一眾禮部官吏眼珠子都泛著紅光。
王叡能死在荊州,他們就可以死在邦野,死在青冀。
不求類弘毅公的追諡,只求名留史書,為大漢開疆拓土,證征伐大義之名。
“滾。”
“都給某滾。”
劉洪揮袖怒斥,大喝道:“尤其是徐公河,闞德潤,你們兩個混賬,公羊學宮遷徙洛陽,還在收拾鴻都舊址,若是無事可做,便去抄書撰經!”
“是。”
“老師安康。”
徐嶽縮了縮頭,拉著闞澤連忙離開禮部。
“可惜。”
“實在可惜。”
“為士當效弘毅公。”
闞澤一臉失望道:“當初為何要擇公羊學宮,你與我若是入了禮部,想必只需十年,便可揚名立萬,載入史冊。”
“還說?”
徐嶽黑著臉吐槽道:“來禮部,都不知喚某一聲。”
“某錯了。”
闞澤訕訕回應。
這一日,公羊學子有了新的目標。
入仕當為三尉丞,為士當效弘毅公。
一個怯弱之士,當他畏死還想著忠君之事,縱死亦可為弘毅之士。
鎮戍司告令。
近乎以宣戰的姿態發往荊州。
王卒尉千騎南下,數日時間進入潁川境內。
葉縣。
劉牧曾經駐兵之地。
許褚持鋒矛,領千騎,殺氣騰騰的截停荊州護棺隊伍。
“荊襄,蒯子柔。”
蒯良身披喪服,恭拜道:“攜扶靈之眾,見過王卒尉丞。”
“不必拜某。”
許褚別馬而讓,漠然俯瞰道:“陛下言,士不可不弘毅,王卒尉千騎,迎弘毅公歸朝,鎮戍之令不日發至荊州,是戰是請罪,爾等早些商議。”
“弘毅公。”
“士不可不弘毅。”
蒯良眼眸中滿是死灰。
王叡之死,果然使荊州步入冀州前塵。
冀州是天子御製,荊州則是鎮戍告令,是王師持鋒而伐,大罪需要鮮血才能清洗,這就是大漢立公羊學宮的天子。
“刷。”
許褚翻身下馬,把鋒矛遞給王卒。
按刀緩慢行至王叡之妻阮氏面前作揖長拜,轉身與十五王卒扶靈,將棺槨放在一輛四馬車輿之上。
而後,請阮氏與王叡之子乘上另外一輛四馬車輿。
“許尉丞。”
“某想入洛,面見牧天子。”
蒯良拳頭緊攥,不甘道:“弘毅公之死有誤會。”
“沒有誤會。”
“這是荊州的罪。”
許褚翻身躍上戰馬,冷聲道:“若非陛下有鎮戍告令荊州,某今日便殺了爾等,一幫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有什麼資格為大漢弘毅公披麻扶靈,還是早些回去準備棺槨,待王師南下之日,免得曝屍荒野。”
“荊州之罪。”
“蒯子柔,願梟首而還。”
蒯良朝著王卒尉遠去的背影悲聲大吼道。
可惜,許褚沒有回應,茫茫煙塵中連王卒千騎都沒有人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