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發出王佐之音。
以軍政並治遊牧,先勘定大漢疆域,再定朝貢制度。
其聲振聾發聵,使得朝堂文武盡皆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定疆。”
劉牧眸子中泛起異色,問道:“你為何如此想?”
王朝論,本質是朝貢制度,日月所照之地,皆為漢土,其民皆為漢民,凡設都護為大漢朝貢之地,帝國衰落便可拋舍,待強盛之時收回。
國家論,實控,納稅,遣派流官以定疆,分族而治,寸土不可失,百姓不可傷。
可以說,荀彧所言,是在定國策,定大漢未來的戰略方針。
“臣悟陛下所行之事。”
荀彧作揖再拜,恭敬道:“除郡國之政,便是為了治其民,亦或者伐罪無赦,無不是勘定為大漢未來準則,然疆土開拓終有力盡之時,維穩王化方為大漢國政,想要消弭復叛弊端,便不能使匈奴,氐族,羌胡生出隔閡,卻又不能使他們將恩賜視為唾手可得之物,故而必須以命博取!”
“擬政吧。”
劉牧神情平淡道:“中樞尉合六部,鎮國府暫擬此事,而後呈遞門下議政,朕再決定是否施行此政。”
“諾。”
荀彧躬身大拜。
“若無事。”
“便散朝吧。”
劉牧起身走向天祿閣。
荀彧之政,一手大棒,一手甜棗。
讓南匈奴,氐族,羌族,眼饞漢人的善政,為了大漢在沙場之上搏命,藉此消耗他們內部的青壯,從而達成維穩的效果。
同樣,有功自然要封賜,減賦,遷戶等等都是給予的恩賜。
只能說,此政狠辣,不亞於一場滅族戰爭,西涼三衛,不就是如後世的僱傭軍嗎?
“文若。”
“此政心毒啊。”
賈詡走出神武門,滿是感慨的說道。
荀彧微微一怔,淡笑道:“多謝謬讚,不過恰逢時機而已,匈奴義從,四大氐族,都在雍州參戰,恰好可以推行此政,此戰若有義從立功,自然可以施政造成分化,先讓他們內部羨慕得到恩賜之人,必定可以促使義從搏命。”
“妙計。”
戲志才笑著說道。
程昱捏著鬍鬚,連連點頭。
只是未曾想,荀彧一介翩翩君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一旦定疆之政推行,大漢將把“日月所照,皆為漢土”變為事實,更能得到馳騁沙場,為大漢開疆拓土的死戰之軍,以及施展王化之政的基石。
故而先提定疆之論,誰也不敢確定劉牧會如何取捨。
“陛下。”
天祿閣中,滿寵作揖恭拜。
劉牧翻看著監州尉密報,淡漠道:“解煩營有你們的人?”
“有。”
滿寵恭敬道:“解煩營設解煩督,下轄左右兩部,並設左右部督,我們的人只升為校尉,負責監督荊州諸事。”
劉牧沉聲道:“商艦還未回來?”
“沒有。”
滿寵搖了搖頭,恭敬道:“年初大漢商行又下水一隊商艦東去,似乎想要尋找倭奴國,光武帝時期此國遠渡大海,朝貢大漢,被光武帝賜倭奴金印,安帝時期亦有朝貢,所以他們想要找到此國。”
“哦?”
“此國朕知。”
劉牧摸了摸略短的鬍鬚,戲謔道:“倭奴多銀礦,不過他們並非是一個國家,而是一片小島有百餘國,如今最為強盛是邪馬臺國!”
“可挖礦?”
滿寵突兀說道。
劉牧失笑道:“你們這都是被仲德說服了嗎?”
“非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