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是否太過容易了?”
祝融用飛刃熟練地切割著肉食,分給兩人,臉上帶著不解道:“傳聞中,大漢天子的王師,向來以弱勝強,有進無退,可他們這次卻退了,難道這不是誘敵之計?”
“想多了。”
帶來洞主搖了搖頭道:“天子是天子,將軍是將軍。”
朵思抿了口熱湯,淡淡道:“陳槐退兵,確需提防,不過漢人常說,戰敗則需揹著荊棘,提著自己的頭去向天子請罪,又有幾人能做到?”
“嗯?”
帶來洞主一怔。
強敵退避,不正是他們所期望的嗎?
朵思指了指帳外,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笑道:“龐羲錯了,他盲目追隨漢軍的撤退而進軍,連距離都不差分毫,就像是被人牽著的獵犬,失去狩獵的本性,我們不該一味追擊,而是等待趙韙的軍令。”
“什麼?”
帶來洞主臉色微變道:“若敵軍有伏兵,豈不是糟了?”
“慌什麼。”
朵思嗤笑道:“陳槐兵馬有限,何況我們的提議,龐羲會聽嗎?”
“這?”
帶來洞主神情羞憤。
他們是義從軍,只能聽從漢人將軍的調令。
有什麼資格提出進軍建議,就算提出也會被駁回,還不如不提。
“切記。”
“這幾日要小心。”
朵思笑了笑,說道:“某看過漢人的輿圖,這裡距離狄道並不算遠,若是陳槐要伏擊,必然就在前方不遠處,因為他們敗了還可以據守狄道,可明白?”
“嗯。”
帶來洞主點頭應允。
天色漸暗,星月浮空,山川溝壑清晰可見。
臨近子時,益州軍與南中義從熟睡之際,雷定率氐族義從悄然而至。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益州軍向狄道推進,糧草屯於後軍,且知曉大漢王師主力後撤,並未設下防線。
僅片刻,氐族義從軍帶著凜洌殺機而動。
益州輜重營燃起熊熊大火,璀璨火光映紅半邊天穹,使兩側山巒都紅茫茫一片。
“敵襲。”
“漢軍夜襲。”
伴隨著大火,營壘中傳出淒厲的怒吼。
輜重大營被焚燒,以益州的棧道運輸,恐怕等新的糧草補給到來,他們這些人全部要餓死在隴西了。
中軍大營,糟亂聲,怒吼聲,驚醒熟睡的龐羲。
“鏗。”
龐羲從木榻上滾落,抽劍匆匆走出帥帳,揪住一個益州軍卒怒喝道:“何事,可是敵軍襲營?”
“將軍。”
“輜重營有敵軍夜襲,糧草被焚。”
益州軍卒手中提著木桶,汗流浹背道:“此地距離洮水太遠,陳監軍讓我們取飲水滅火!”
“陳槐。”
龐羲雙眸佈滿血絲,提劍躍上戰馬。
焚營之亂,尤其是輜重大營被焚,益州軍,南中義從都趕往去輜重後營滅火。
熊熊大火之中。
雷定抹了把滿是黑灰的臉頰,下令揮旗朝著大壑撤離。
與此同時,大壑之中,陳槐豎立大纛,紮下軍帳,點燃篝火,吸引益州軍與南中義從入甕。
“拋投機弄好了。”
“臨時伐木,只有百餘步射程。”
張濟從山中走出,側目看向朝著大壑而來的火光。
“夠了。”
“火攻,封入口便可以了。”
陳槐扯下馬鞍上的強弓,抬頭看了眼天穹上的皓月,沉聲道:“西府軍與義從在大壑上方發矢,將軍攜護商軍封鎖大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