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想了想,其實幾千斤熟鐵也不多啊,畢竟那玩意死沉死沉的,但若是直接從軍中弄來熟鐵,怕是太扎眼,只能想辦法從民間弄。
想到這裡,他道:“最近因民間用鐵甚多,官辦鐵冶所質量優劣不齊,所以父皇有意讓民間經營鐵礦,開爐冶鑄。”
“那好不好弄?”
“也不算太難,”大皇子打定主意,“我先暗中使人去澤州冶鐵所,讓他們上書儘快將官營改民營,這樣咱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買熟鐵了。”
好傢伙,大皇子不愧是皇室血脈,為了幾千斤熟鐵,竟然把執行一千多年鹽鐵專營,改成民營。
鹽當然暫時還用的開中法,但能讓民間自由開鐵礦,冶煉生鐵,別的不說,至少農具質量就能再上一個臺階。
要知道有些村子用的還是木頭制的耕犁、鋤頭,累死累活的效率還不高。
大皇子被張敏崇拜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其實父皇早有此意,我呢就是在背後推一把罷了。”
“若果真能民營,殿下可算是辦了一件為國為民的好事啊。”
“咳咳~哪裡,哪裡,繆讚了!”大皇子雖然嘴上不邀功,但心裡卻樂開了花,他拍了拍手,從屋頂上跳下來一人,這人張敏也認識,正是在溫泉莊子守門的沈大哥。
“沈三,你明早帶著我的印信去澤州鐵冶所跑一趟。”
沈三一聽面色有些猶豫,“那麼遠就我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現在誰出門是一個人獨行的?十七不算,他不是一般人,萬一路上遇到車匪路霸怎麼辦?他一個外地的過江龍,可搞不定地頭蛇。
大皇子一想也是啊,萬一事沒辦成,那不就削弱了自己在張敏心裡的光輝形象嗎?“那你再帶一個人去。”
“嘿嘿,那我就帶上小鄭了。”
“行!”
大皇子話音剛落,小鄭也從屋頂跳了下來,兩人正是負責守門的哼哈二將,張敏好奇地往屋頂看去,“屋頂上一般有多少人?”怎麼好似下餃子似的,一個又一個。
沈三恭敬道:“每個方位都有一人守著,若是我們走了自然有人頂替。”
張敏便向四方揮了揮手,果見左右兩房頂亦有人揮手示意,她驚歎不已,“厲害了,那他們咋吃飯,咋上茅廁的?”
為什麼一個姑娘會問這樣的問題啊,沈三哼唧道:“就去廚房吃啊,李媽媽應該是知道了,每次都會多做一些。”
“原來如此,那我去給福伯母說一聲,以後多買點菜。”
大皇子見張敏走了,沒好氣地踹了沈三一腳,“你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怎麼對張小姐那麼恭敬?”
“殿下,瞧你這話說的,”沈三跳開兩步,“殿下那麼大氣豈會跟小的一般見識,但若是開罪了張小姐,殿下怕不是想拍死小的。”
大皇子別看著平時和他們嘻嘻哈哈的,但其實挺護犢子,若是對張敏不敬,怕是小心眼就要發作了。
“滾,胡說啥呢?”
沈三腆著笑勸道:“殿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吶。”
小鄭亦在旁邊插嘴,“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嘿~瞧哥們兒這文采。”
“滾,滾!”大皇子被說得面紅耳赤,“老子還用得著你們勸,明早帶著我的書信去澤州找人,萬不可洩密了。”
打發掉兩名親衛,大皇子趕緊進房倒了茶水一飲而盡,心下告誡自己:此時萬萬不能兒女情長,顧黨一派還沒有清理,萬一身陷其中,非但自己危險,還會連累張家。
男人嘛,不能太自私,他身上還有沉重的責任呢。
沈三、小鄭離開京城後,轉眼花開花落,又到了暮春時節。
這段時間內,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