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分明沒什麼大事,他卻還是回來了。
當值的內侍見著他那臉色,便戰戰兢兢的,及至聽見通傳,皇后過來時,他也說不清究竟是鬆了口氣還是更慌了。
謝朝雲得知訊息之後,就立時趕了過來,將屋中的人都遣了出去,同謝遲對視了片刻,見著他脖頸上那幾道顯而易見的抓痕之後,眉頭皺得愈發緊了:「究竟怎麼回事?」
「不過是處置了個蠢貨罷了,」謝遲低聲道,「我吩咐了不準外傳,你從何得知的?」
今日長公主府的酒後勁很足,他一時飲得多了,原本想著回府去歇息,可偏偏傅瑤並不肯回去,他索性在長公主府客房稍作歇息,想要等傅瑤一道回去。
可竟然有不長眼的想要藉機爬床。
謝遲酒勁上頭,再加上已經有好久沒見過這種不知死活的,初時還以為是傅瑤,可等到反應過來這是何處,看清之後知道不是,便惱了。
旁人總說謝遲性情陰鷙,並不是無緣無故潑髒水,他很偶爾的確會失控。在最初同傅瑤接觸的時候,他就隱隱有過這種趨勢,但後來被傅瑤軟化,漸漸地算是修身養性了大半年。
可此番卻是被觸怒了。
認出那女人是前不久曾經假意摔倒的之後,謝遲也懶得細究她究竟是哪家的,直接掐了她的脖頸。那女人在掙扎的時候,指甲在他脖頸上留下了這幾道抓痕。
「那是嚴家的女兒,她沒死,被救了回來。」謝朝雲冷聲道,「不過嚴家不會讓她活的,八成會先送到莊子上,等到過段時日再做個因病暴斃。」
謝遲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掐昏過去的,原本沒準備鬆手,可袖中甩出傅瑤先前為他求的那道平安符,最後還是放過了。
長公主來之後,再三擔保,絕不會讓此事洩露半分。
謝遲瞥見她衣袖上沾的顏料,便知道是從傅瑤那裡過來的,只覺著心煩意亂。他並不願讓傅瑤知道這事,脖頸上的傷不好解釋,索性就往這裡來了。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謝朝雲緩緩地同謝遲道,「嚴女如此大膽,也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有旁的緣由?這是發生在長公主府,她自然會查清給個交代的。」
謝遲不大耐煩地補了句:「不要讓傅瑤知道。」
「你要了嚴女?」謝朝雲愣住了。
「怎會?我又沒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謝遲莫名其妙地看了回去,指間捻著衣袖,「只一想,我就覺著犯噁心。」
謝遲並不喜與旁人接觸,是得了傅瑤之後,方才改了的。
他原以為先前是自己誤了,此番才算明白,只是因為那人是傅瑤罷了。
只要一想到午後那女人身上的香氣,以及她起初不依不饒黏上來之時的感覺,謝遲就覺著噁心。
「那就好,」謝朝雲鬆了口氣,又改口道,「不讓瑤瑤知道也好。這種爛事,何必髒了她的耳。」
謝遲微微頷首,不再開口。
謝朝雲知他心情不好,正欲離開,但轉念想起傅瑤那日問的話來,便又多問了句:「你近來格外勤勉,恨不得將自己的本事都教給皇上,是想要往邊境去嗎?」
年前,北狄提出和談的時候,朝中為此爭吵了很久,最後還是被謝遲一力壓下去了。
想要和談的人理由很簡單,因為裴老將軍身體不濟,朝中無良將,北境一時半會兒不大可能得利,經不起長時間的消耗了。
但謝遲不同意和談。
因為若此時同意和談便是示弱,北狄貪得無厭,必然會趁勢提出許多要求。更何況十六州尚未完全收回,北狄若是毀約,想要南下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算真要和談,也要等到拿回十六州再說。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大半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