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現在人還沒和她說什麼,便是真說什麼了,她好生拒絕就是,對她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很大的事。
阮妤想到這,禮貌地朝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便又收回目光繼續和阮靖馳說話,「你不回家難道不和家裡說一聲?」
聽她這麼說,阮靖馳便知道自己是誤會了,難得紅了耳根,輕輕哦一聲,半晌才咕噥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你就和他們說我想回去了就回去。」
反正那個家,他原本也不喜歡。
每年過年走親訪友都要看著他們做戲,他們不覺得累,他還覺得噁心。
阮妤皺眉,「你不上學了?」
阮靖馳也在許家老太爺那邊上課,只不過因為之前陪著祖母去京城便請了假。
「現在早放了。」阮靖馳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察覺到阮妤看過來的目光,這才不大高興地握緊佩劍抿起嘴,「知道了,等開學前,我肯定就回去了。」
他小算盤打得響亮。
等許家開學都得開年了,起碼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這一個月,他就不信解決不掉霍青行那個狗男人!還有這些不懷好意的……客人!
雖說不是很喜歡這個保證,但總歸也能和祖母有個交代了,阮妤便又重新抬起步子朝三樓走。
這還是阮靖馳第一次來阮妤辦公的地方。
沒了樓下的嘈雜聲,室內滿是清晨的陽光,那金色的陽光使得屋中的一切都彷彿渡了一層柔軟的光,阮妤照例往香爐裡丟了一塊香料,然後解下斗篷放到一側的架子上,而後便開始研磨準備書寫。
見阮靖馳仍抱著佩劍四處打量,隨口招呼道:「過來,你也寫一封。」
「哦。」
阮靖馳應了一聲,把佩劍放在桌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怎麼那麼聽話?剛要故作姿態反駁下,就看到低垂著眉眼已經開始寫信的阮妤,她身後是一排有了年紀的雕花木窗,此時外頭的日光透過覆著白紗的窗欞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為她染上一抹明媚的柔光。
很少瞧見這樣溫柔的阮妤。
也不是……
是他很少看見這樣溫柔的阮妤。
倒讓阮靖馳一時不敢輕易打擾這份靜謐的溫柔。
他抿了抿唇,輕手輕腳坐了回去,也拿過一張信紙寫了起來,相比阮妤的鄭重,他這信寫得就簡單很多了,隨便交待了幾句,然後就撂下筆,翹著二郎腿等著墨水乾。
阮靖馳一向是個坐不住的,讀書的時候整個學堂就數他最鬧騰,這會也是,東看看西摸摸,就連阮妤前幾日買的蘭花都被他揪下好幾根葉子,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替表哥說話,以及怎麼數落霍青行下。
對他而言——
現在威脅力最大的無疑還是這個男人。
正等他想開口的時候卻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是阿福的聲音,「東家。」
「進來。」
阮妤正好寫完,撂下手中的毛筆,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等著人進來回話。
阿福推開門,可站在門口的卻不止是他,還有剛剛在樓下和阮妤攀談的林弘。
第75章 (一更)
乍然瞧見出現在門外的林弘, 阮妤神色微怔,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阮靖馳卻徹底沉了一張臉, 手率先握住放在一旁的佩劍,還不等阮妤說話就已經站了起來, 一副要同人打架的樣子。
阿福被他嚇了一跳,不由又想起阮靖馳第一次出現的場景, 蒼白著小臉, 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
林弘平時走江湖走慣了, 見的人也多,雖然驚訝阮靖馳的這番表現, 倒也不怵, 仍噙著一抹爽朗的笑朝人點了點頭, 而後看向阮妤, 和她問好,「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