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本就憤憤不平。
從手下聽說此事,更是氣得拍了桌子,張口罵道:「姓林的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的地盤,他都敢不問我的意見直接拿人了!」
正好聽說杜家來人,他冷笑一聲,「讓他進來!」
「等下!」常安攔了要去傳話的人。
「怎麼回事?」邢鴻運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這位新師爺。
常安忙朝人拱手,「大人,卑職有話要同您說。」
邢鴻運皺眉,「說。」
「大人可知曉那位鞭打杜輝又報官的女人是誰?」常安低聲詢問。
邢鴻運剛才聽人說得仔仔細細,這會撇嘴道:「不就是個教書匠的女兒。」似是想起來,他半眯眼睛,「哦,我記起來了,這教書匠好像就是你的恩師,怎麼,你現在是要為你的恩師說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帶嘲諷,顯然不信自己這位師爺是個尊師重道的人。
常安聽人語氣譏諷,倒也沒有臉紅,仍躬身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位阮家女的確是我恩師的女兒,但她不久前才被認回來。」他說到這微微一頓,「她先前的身份,您應該也知道。」
邢鴻運皺眉,「誰?」
「阮知府。」常安低聲吐出三個字。
「阮東山?」邢鴻運一怔,是了,他前幾日的確聽說阮東山家出了這麼一樁事,他那會還當做笑談和他的夫人、小妾說起,「便是阮東山的女兒又如何?她現在可不是知府千金了。」
「卑職有幸曾去阮家做過客,不瞞大人,這位阮家女從前在阮家就頗有名望,而且很受她家老祖宗的喜愛。如今阮家老祖宗不在江陵府,若是等她回來了,事情如何還不一定呢。」
「而且——」
常安低聲,「您忘了還有忠義王府嗎?」
邢鴻運一聽這話,臉色果然一變,誰不知道阮家那位老祖宗出自忠義王府,而且忠義王一向敬愛自己這位姑母,要不然以阮東山那點本事,值得他們這群人如此捧著嗎?
還不是看在徐家的面子上。
不過要真是這樣,這事還真不好管了,邢鴻運鎖著眉,半晌問常安,「那你說怎麼辦?」
「既然是那邊抓得,您讓他們去找那邊不就成了?」常安笑道,「反正您兩邊都不沾,誰也不得罪。」
邢鴻運聽完這席話,頭一次認認真真看了眼自己這位新師爺,過了一會才頜首,「既然如此,這事就交給你了。」又笑著誇道,「今天多虧有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會得罪誰。」
常安面上一喜,又強忍著不露於面上,仍低著頭,恭聲,「卑職和大人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要為大人考慮。」
邢鴻運笑,「不錯,日後若有事,你也要像今日這樣知無不言。」聽人應聲出去後,笑臉一下子就拉了下去。
身側心腹低聲,「大人不喜歡常師爺?」
「太聰明瞭。」邢鴻運看著常安步入黑夜中的身影,語氣淡淡,「這樣的人讓他當個馬前卒還可以,當心腹……」他嗤一聲,「什麼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你可別忘了,他這個師爺的位置可還是杜家出錢保的呢。」
……
常安剛出院子的時候還微微弓著身,露出一副謙卑模樣,但到了外頭,身形一下子就站得筆直了,幾個衙役看到他忙拱手喊道:「常師爺。」
「嗯。」常安目不斜視,語氣淡淡,看到站在外頭的李邱,臉上也沒露出什麼表情,就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男人。
「常安?」李邱看著來人一怔。
常安家境一般,以前一直跟在他家少爺身邊被他驅使,也是後來科考得名才被他家老爺看中,所以在常安沒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