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也看見了陳節。見到陳節居然站在太守府門口,蓋吳驚訝地張開了口,幾乎要叫出聲來。還是陳節一見不好,對著蓋吳擠了擠眼,這才讓後者勉強保持鎮定。
就這樣,幾百人被包圍了飛雲樓的長安衛們推到了位於太守府之後的大獄裡,羌人們被關押在最下面,而盧水胡人們則是關押在上方,牢獄潮溼昏暗,還帶著一種腥臭,實在是讓人作嘔。
下面的羌人們罵罵咧咧不斷,間或夾雜著幾聲慘叫,大概是因為太吵吃了獄卒的虧,各種嘈雜的聲音之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一切又歸於了平靜。
也不知道是狄子玉安撫住了自己的手下,還是底下的獄卒太過厲害,像是羌人這樣的刺頭兒,竟然也能讓他們不敢發聲。
賀穆蘭等人被單獨關在一間屋子裡,這屋子還算乾淨,屋角甚至還放著一塊屏風做遮掩,顯然是解決個人問題的。
在牢獄裡有這種房間,不是給什麼有身份的犯人,便是有其他緣故。
“師父,您是不是找個獄頭說清自己的身份?我擔心他們要是……”蓋吳擔心被關在他處的族人,眼神裡都是懇求之色。
“不必擔心,不過是做戲罷了。”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那個自稱“長安鎮戍校尉”的瘦高將軍帶著幾個人進了牢房。
待賀穆蘭定睛一看,正是裝扮成女孩子的赫連止水和陳節等人!
“讓將軍受苦了!”赫連止水急忙跑了過來,給賀穆蘭賠不是。“我帶著故交們借來的家兵去飛雲樓救你們,卻被人查宵禁的高將軍攔了下來,好在陳節將軍帶著您的將牌,這才說明了原委……”
那姓高的校尉接著赫連止水的話說道:“我出來巡夜,帶的衛兵不多,赫連郎君又擔心飛雲樓里人多勢眾,他帶來的私兵兵甲齊整,我索性就和這些私兵一起演了這出戏,裝出接到舉報而來抓人的樣子,將你們一股腦全都抓了。”
賀穆蘭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沒見到陳節之前甚至連最壞的打算都想到了,甚至還以為這長安的太守府已經被夏國餘孽或者羌人的同謀控制,卻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小將的計策!
“將軍實在是好手段!不但未曾打草驚蛇,而且還不動刀兵的把這些羌人一網打盡。”
賀穆蘭拱了拱手。
“有勞將軍搭救了。不知高將軍名諱為何?”
這姓高的校尉年約二十多歲,長得英俊倜儻,笑起來更是滿室生輝:“怎敢得花將軍的誇獎,虎威將軍花木蘭的名聲才是如雷貫耳。在下高深,是個漢人,之前我說我是長安鎮戍校尉,卻是不假。”
賀穆蘭聽到高深漢將的身份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高深見了心中更是高興,又笑著謝道:“話說回來,多虧了花將軍鬧事,我底下那些弟兄多日沒有進項,這些羌人都富裕的很,倒是讓他們有了這個月的餬口之財。”
“哪裡,將軍倒是有趣的很。”
賀穆蘭笑了笑,也謝過高深沒有搜查盧水胡人。
盧水胡人們身上揹著一百斤金子,若高深心中有一絲貪念,就會去搜刮盧水胡人,那些金子也就會被發現了。也許他原本沒有拿走賀穆蘭手下財物的想法,但人在一百斤金子面前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到時候原本是好心相助把他們帶回了牢獄,為了那一百斤金子,說不得賀穆蘭等人就真的被當做造反的雜胡,在牢獄裡了卻了性命也不一定。
不管怎麼說,這高深的操守確實是不錯的。
漢人在匈奴人主權的夏國也有許多登上了高位,赫連昌赫連定兩兄弟治下都有許多漢臣和漢將,這長安的百姓早已經習慣了看漢字的佈告,在漢臣的管轄下行事,如今長安的鎮戍軍派個漢人來負責治安,也是為了安撫當地的百姓,特別是照顧那些漢人大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