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遭遇了什麼極為慘烈之事,以至於魂不附體……”
“我死過一次……”賀穆蘭不敢完全相信這個道人,只挑了重點說給他聽。“我本來該死的,可是我沒死,所以才變成這樣。”
“你知道我的醫術,你並非大魏之人,是不是?這普天之下,除了佛家的如意輪和我天師道的靜輪天法,無人能扭轉時空。佛家如今在南邊發展壯大,你卻是鮮卑人,那你一定是遇見了未來的我,被送來此處的。”
寇謙之一言道破天機。
“未來的我道術一定精深,說不定已經可以隨意讓魂魄穿越過去未來,他不能和過去的自己相見,和你相見卻是沒有關係的,說不定你還有機緣,能見到未來的我。”
他說起過去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時,毫無荒謬之感,渾似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又能分的清未來的他是他,又不是他。
“你……你為何要幫我?”賀穆蘭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傷口已經痛到無法好好集中注意力的地步了。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女人了。”
無論是西醫包紮傷口還是中醫包紮傷口,一定是要除盡衣衫的,哪怕她的胸再平,女子的曲線和男子還是有所不同,她大腿也中了箭,這道士活了六十多年早已經成了人精,又不是不懂人事的毛頭小子,自然發現了她的身份。
可這處醫帳裡除了這個老人家再無旁人,她也沒遭遇揭穿身份後的尷尬,不用說,一定是這位寇天師幫了他。
“花木蘭,你身負的先天真氣,若是道家之人得到,便可鎮壓一切惡煞。若是凡夫俗子得到,便可出相入將,保衛一方安定。我不知道你一個女人為什麼會有武曲之氣,但未來的我大概是想補全你的魂魄才把你送到此處。你不明白我這個人……”
老道人狡黠地眨了眨眼。
“老道人我,對道門無益之事是從來不做的,‘他’既然如此看重你,你必有讓我們看重的緣故。我幫你,便是幫我自己,我為何不幫?”
“如……如此……多謝了……”
賀穆蘭只覺得身上冷的要命。
“我需要火盆……還有……能不能……能不能止痛……”
她實在已經痛得快要暈過去了。
“你冷?是了,你血流的太多了。我沒辦法給你止痛,這裡草藥太少,不過我可以扎你幾針,讓你睡過去,好好休息。”
寇謙之露出憐憫的目光,嘆了口氣。
“花木蘭,你畢竟是女人,老道我給你治傷可以,可以後換藥包紮,不能次次都是我來,我是要陪王伴駕的。你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幫你才是。”
一個女子能讓人看光全身換藥,那一定不能只是“信得過”,說不定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了。否則即使她不在意,把她看光了的男子也會在意的。
她的傷多在肩背和腰上,大腿和膝蓋也有傷口,他的本事再好,也只能拔出箭頭,再進行縫合,卻不能解決她的痛苦,一個人縫了線再去自己處理傷口,線飛綻開不可。
更何況後來拆線,痛苦更甚,總是要人幫忙的。
賀穆蘭聽到這話,還來不及反應,寇謙之就拿起幾根金針,又快又準地對她紮了下去。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難怪之前黑山大營裡,有人說曾經看過我在四處出現,原來不是我,而是‘他’。”寇謙之一想到這個差點讓他背黑鍋的“自己”,不由得又笑又氣,“原來我陽壽還有如此之久,這麼一想,實在是心生快慰。”
他用繃帶準備替賀穆蘭去纏了胸部,可一見之後忍不住好笑地搖了搖頭,又把那繃帶放了回去,只抖了抖衣衫,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給賀穆蘭穿上。
“就憑這個,我便再幫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