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逃跑的潰軍。
無邊的夜色之下,上演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一幕:
柔然幾千騎兵被魏國幾百人追趕的到處跑,而在幾千騎兵的前方,是上萬紋絲不動、好似木樁一般的騎兵。他們想要衝入“友軍”的隊伍,卻被同胞用弓箭指著,不得不往後回頭,去面對越來越多湧來的魏兵。
被夾在中間的柔然人茫然無措極了,他們既不被右賢王接受,又受到魏國人的追殺,原本還能對峙的平衡局面蕩然無存,可是他們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居然落到這般下場!
那不是右賢王嗎?不是柔然的王室嗎?
“效忠於我,為我征戰!”
閭毗又命人喊了起來。
“向我屈膝,供我驅使!”
越來越多的柔然人聽到了他的話,瘋狂的衝到閭毗的陣前,跪下他們的膝蓋,親吻閭毗戰馬踏過的土地。
後面趕上的魏國人有些發怔的看著這瘋狂的敵國首領,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收買人心?!
一時間,這些人的心頭一陣被輕視的憋悶油然而生,恨不得把為首那個青年拽下馬來揍個舒坦才好。
地弗池的軍營裡一遍又一遍的響著收兵的鳴金聲,被面前的一幕驚訝到的魏國騎兵像是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開始隨著這鳴金聲返回後方的大營。
羽真力原本已經衝殺到了近前,卻被同袍擋住馬身,要求立刻回返。
如今閭毗已經有萬餘人,而他們這支騎兵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殺過來,但此事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誰還會關心這個?
羽真力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靠近敵將,心中的怒火卻無法發洩,於是咬緊牙關,橫過自己右手的鐵槍,用盡力氣朝著敵將的方向擲了出去。
砰的一聲,鐵槍猶如巨大的箭矢一般飛過幾人的頭頂,斜斜插在閭毗身前不遠的地上。
這樣的力量和距離讓閭毗不由得動容,直直朝著投出鐵槍的騎兵望去。
漆黑的夜色中,羽真力和閭毗的視線卻奇異的撞擊在了一起。羽真力眼中那不甘和恨意讓閭毗微微收回了視線,偏過頭去,下令自己的部將收編二王子和三王子敗退過來的騎兵。
地弗池營地裡如今一片混亂,高車人的哭叫、鳴金的聲音、守營將軍們深夜領著眾將士戒備的命令聲,亂七八糟的傳入閭毗的耳朵。
也許黑夜真的能孳生魔障,閭毗只是看了一會兒,聽了片刻,心頭又湧出許多想法。
‘這些鮮卑人現在亂成這樣,我帶著大軍殺過去,說不定這處營地就被踏平了……’
他微微仰起頭。
‘我現在若是去控制住那些高車人,以他們為要挾,她一定會乖乖的現身,說不定高車一族從此也可以歸順於我……’
‘這後方的輜重和糧草如此多,我若得了,領著這上萬騎兵去把西秦和北涼打下來,說不定日後也能成就一番王圖霸業……’
‘我這麼遠來一趟,總不能讓我空手回去。我的兒郎跟著我,總是要吃飽肚子的,我就算現在趁亂拿了魏人一點,或者直接把他們的東西吞了,他們也不能拿我如何,反倒要謝我解了圍才是……’
閭毗幾乎已經要被自己內心的騷動說服了,他甚至已經開始下令部將去打探正營的虛實和人數。
可就在這時候,猛聽得一聲號角,大營裡竟開始靜默下來,遠處兩乘馬馳到他們的近前,開口喝道:
“我們將軍說,您帶的人太多了,請後退二十里,否則若是驚嚇到了貴人,未免就有些不美了!”
“貴人”是誰,自然只有雙方才知道。
閭毗知道自己這番過來肯定讓人生疑,當下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和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