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平時也放在校場附近聽人操練,被一個小孩子嚇的亂動……
呵呵。
“阿單小弟的兒子嗓門真大,也是一副好身板,看樣子以後會是個棒小夥,能接他父親的兵器。”
蠻古是個沒成婚的老光棍,有需要就去寨子裡隨便解決一下,對別人有孩子有幾分羨慕。
對鮮卑人來說,能接兵器就和“能繼承衣缽”一樣了。
蠻古一句話說完,又補上一句。
“就是胡攪蠻纏了點。”
眾人默默點頭。
賀穆蘭的眼前跳出從武川千里迢迢而來的阿單卓,那個身材健碩,黑黝面板的小夥子。
原來竟不是曬的,是從小就黑。
阿單志奇長得並不黑,嫂夫人也不黑,怎麼他就那麼黑呢?
“看到阿單大哥那樣,我都想回家了。”陳節說完話後覺得有些不好,因為他是親兵,是要跟著賀穆蘭走的,說出這樣的話倒像是在她身邊難捱一般。
所以他頓了頓,又說道:“也不是真想回家,就是見到他和家人團聚的樣子,哪怕出了這麼好笑的事情,心裡也實在是舒坦。”
他家在代郡,也是當地的大族,因為父親的事情,從家人到周圍街坊鄰居給他的壓力都很大,軍府也經常來他家登記人口,不肯漏掉一個,他童年生長的環境是稱不上好的,可他性子開朗,硬是撐過來了。
家人也想,但想要和阿單志奇一般興奮雀躍衝回去,卻還沒有到那麼激動的地步。
“我父親戰死,我是寡母帶大,我母親後來改嫁了,又有了兒子,我回去倒讓她為難,就很少回去了。”蠻古幽幽說出這麼一句:“我是有家歸不得,婚事都找不到人操辦之人。”
“你若真要娶妻,彩禮我幫你出,再找人幫你操辦。”
賀穆蘭笑了笑,感激他曾在校場為她出頭,遂開口許願。
話說回來,軍戶出身的男孩家真的好多都沒有了父親,就連賀穆蘭這樣的,父親也是殘疾在身。
軍中許多人家甚至父子兩代都在軍中,一起當兵,更有甚者,在左軍之中還有兄弟兵、父子兵在一起的。
一旦戰死,到底多少個家庭要破碎呢?
蠻古卻在為賀穆蘭的話興奮。
“將軍此話當真?”
“當真!”
她點點頭。
“陳節,你聽到了,將軍說了!我得了假就回去把親事成了!”
“哈哈,聽到了聽到了,我們回頭都去喝你的喜酒!”
“話說回來,花將軍就在懷朔,左右也要路過,何不回家看看?”蠻古突然想到花木蘭是懷朔人,而懷朔就在武川不遠,忍不住開口建議。
“你家裡還有幾口人呢?”
……回家看看?
賀穆蘭的眼前浮過一身警服的哥哥和同樣打扮的父親。
若能回家,她一定拼死回去。
“您如今這般風光,家人一定很高興吧。”陳節也接話,“將軍不如回去看看?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沉默的花父,欲言又止溫婉守舊的花母袁氏,還有如今才八歲多的花木託……
賀穆蘭想起自己出徵前信誓旦旦的“我絕對不會出頭”,再想想前世花木蘭努力守拙的行徑,竟有些不敢歸家。
‘花父要知道我的做法,一定會氣死吧。我之前那般輕狂,一到軍中就出頭,丟了一條命不說,差點幾次都把自己害死……’
賀穆蘭腦海裡對花父最深的記憶,便是那個倚著門拄著滾沉默不語的長者。每次一想到花木蘭的父親就是這樣盼著她歸家的,她心中就是一塞。
她怎麼會把這位長者給拋之腦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