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包袱已經抖開,沮渠蒙遜知道裝傻已經是裝不過去的,只能臉色變了又變,乾笑道:“原來是我的兒子,這個……好像他也不是什麼合適的人選……”
北涼的朝中因為沮渠興國死後沮渠蒙遜沒有立太子,早就已經分為兩派,一派支援孟皇后所出的嫡幼子沮渠菩提,一派支援目前年紀最長的三王子沮渠牧犍,兩派互相博弈了許久,沮渠牧犍出使魏國便是三王子派爭取到的砝碼。
結果沮渠牧犍出使後遲遲沒有回返,倒是涼國賠償了魏國一筆款項用於購置宅邸,讓皇后派的朝臣攻訐了許久。
此時賀穆蘭的話被幾個朝臣翻譯下去後,立刻就有三王子派的官員站了出來,大聲喝道:
“我國的三王子出使魏國至今未回,還要請問貴國是何原因,怎麼反倒又要讓三王子出使?”
賀穆蘭聽不懂盧水胡話,轉頭問身邊的鄭宗,鄭宗小聲告訴她:“他們不知道沮渠牧犍的下落,所以問你為什麼他沒回來,沒回來的人怎麼再出使。”
賀穆蘭正要張口說出沮渠牧犍路上頻頻生病,以至於拖慢魏國行程,後來又脫隊擅自離開之事,卻被殿上端坐的沮渠蒙遜給出口打斷了。
“牧健今早已經回返,他長途跋涉困頓至極,我讓他在宮中先休息了。”
沮渠蒙遜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路上生了一場急病,剛好得知附近有名僧可治,為了不讓使團的眾人染病,只能悄悄離開,後由高僧和隨從護送回國,比諸位只晚到一天。”
這段話卻是用盧水胡語所說,顯然是說給朝臣聽的,鄭宗語氣嘲諷的用鮮卑話翻譯了一遍後,沒等賀穆蘭開口反駁,就有脾氣火爆的魏國使臣跳了出來。
“涼王這話的意思我等就不懂了,倒像是我們怠慢了三王子似的?他在魏國的時候就犯病,連下床走幾步都喘,我們勸他在魏國養病,他卻執意和我們一起上路,明明半個月就走完的路程,因為他天天休息走了一個多月,後來還自己跑了!”
這魏臣沒什麼大能力,但卻是鮮卑大族出身,平時就倨傲慣了,此時更是擺出大國的架子,不依不饒地繼續喝道:“我倒是想要問問涼王,為何派出一個病弱之人出使,若是在我國境內出了什麼事,才是叫我們為難!”
“三王子殿下身體極好,而且精通武藝,怎麼會是孱弱之人!”
“你們雖是上國來使,可也不能血口噴人!”
不平的魏臣一口流利的盧水胡語,比之前還要靠鄭宗翻譯的賀穆蘭說的不知道清楚多少,所以朝臣的反彈也更加厲害。
而皇后那派的朝臣則是心中大喜,有的陰謀論者甚至覺得是不是魏國對沮渠牧犍可能成為涼王忌憚所以下了毒手,以至於沮渠牧犍只能逃回國內。至於“孱弱”、“生病”、“求醫”云云,搞不好是被下了毒或者受了傷後魏國掩人耳目的。
這麼想的人大有人在,一群朝臣議論紛紛,光明殿霎時間嘈雜的猶如集市一般,沮渠蒙遜又開始覺得胸口氣息阻滯無法呼吸,一口氣竟噎的吐不出來。
他也好恨,如今吃的這個啞巴虧,到現在都找不回來。
李順以為自己收到沮渠蒙遜重病不治的訊息是涼王估計設下的陷阱,讓他不得不為涼國效力,事實上這件事卻不是他設計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密信給李順的渠道里怎麼會加上這麼一封信報。
沮渠牧犍正是以為他快要死了,所以不管不顧的暴露了佛門在魏國的密使求助回國,一路上還遇到各方襲擊,差點送了性命,佛門死傷慘重才把他成功的由水路送回。
可是沮渠牧犍一回國就知道了父親一點事都沒有,不但沒事,還對他私自離開使團回國大為惱火。
直到這時,沮渠牧犍和沮渠蒙遜才知道他們都被人算計了,更可怕的是,他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