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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是盧水胡人建立的國家,卻和天台軍不是同支,但畢竟同祖同源,無論於情於理,為了維護盧水胡人的尊嚴,他們都理應援助。
可蓋吳的兩位叔叔卻覺得風險太大,只肯接受保護宗室撤退的任務,不願接受僱傭保護姑臧城。
這是蓋吳做夢都想的機會。
他夢想著護城守地、他夢想著和軍隊並肩作戰、他夢想著能守衛自己的國家,抗擊外敵……
哪怕那是他崇拜之人的國家!
盧水胡人的規矩,誰打贏了聽誰的。蓋吳第一次對兩位叔叔提出比武要求,他贏了,帶著三千盧水鬍子弟奔赴北涼。
然而戰爭結束的那般快。他確實見到了花木蘭,也見到了那冷酷無比的一箭。
守城的大將還未發號施令,就被一百五十步以外的箭支取了首級。那一支箭的威力可謂是駭人聽聞,直接讓整個城門動亂起來,紛紛投降。
他所想象的“為君而戰”,演變成北涼國主帶著宗族棄城逃走。
不僅如此,沮渠牧犍臨走前將國庫中的金銀財寶全部帶走,又肆意搶奪平民和官宦的財產,守城的將士們見姑臧必定陷落,反而跟著一起搶奪平民和官宦,肆意屠殺百姓、j/□□女,反倒比城外的魏國人還要可怕。
蓋吳的夢碎了,支援他來到北涼的夢想,像是命運給他甩的一記耳光。那些僱傭他前來保護百姓的人,如今正第一個對著自己的百姓揮起屠刀。
天台軍全軍潰敗,他負責斷後,成功的讓大部分族人和他的叔叔們撤離。
天台軍本不該來,他的叔叔們是對的,責任應該由他付起。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俘虜了他的那個將軍騎著馬來到他的身前,似乎是為他滿臉滿身血汙的樣子所驚訝,不但沒有羞辱他,反倒和顏悅色的問他的姓名。
“人人都在逃跑,只有你殺了回來,你很勇敢。”
年輕的將軍翻身下馬,出聲詢問。
“這位壯士,你是何人?”
蓋吳嫉妒的看著身穿照夜獅子鎧的魏國大將。
‘他長得這麼普通,若我穿著這一身寶甲,必定比他還要英武!’
蓋吳咬著牙。
‘我若先開口,豈不是像是求饒一般。’
“問別人名字之前,難道不知道該先通傳自己的名字嗎!”
蓋吳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地嘲笑道。
“放肆,這位是虎威將軍花木蘭!你自己有眼無珠,難道不認識那面虎威旗嗎?”
一個手拿鐵槊的親衛跳了出來,似乎對他不認得旗子而感到憤怒。
花木蘭?
他就是花木蘭?
那個一箭將守城大將腦子射爆的花木蘭?
蓋吳忍住內心劇烈的震驚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
他的身上乾乾淨淨,莫說傷痕,就連血汙都沒有。
若不是有大軍保護,就是他武藝極高,旁人近不得身。
人人都知道虎威將軍是先鋒軍,斷沒有先鋒軍讓別人保護的道理。那花木蘭為何還能在戰場上保持整潔,其原因不言而喻。
反觀自己……
蓋吳低下頭,看了看渾身的血汙。
他甚至知道自己滿臉那腥臭的味道是怎麼來的。
在花木蘭的眼力,自己也許就是一個不自量力、看不清面目、而且還死鴨子嘴硬的敵國士卒吧。
‘這般不堪的而我,即使馬上就會死……’
蓋吳自慚形穢地低下頭。
‘也不能讓他知道我的姓名。’
“小子,我家將軍問你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