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故去之前,把身邊的幾個家奴盡數入了軍籍,替他在軍中效力,軍府感念他的愛國之心,便行了方便,讓他幾個家奴都入黑山,算替他盡忠。
除了殺鬼外,其他幾個家奴也都混的還不錯,有一個當了百夫長,還有一個如今成了一名副將的親衛,這個年長的守將身家清白,一輩子奮勇殺敵,也是忠厚之人,斷不會指示家中的家奴去刺殺皇帝。
那幾個家奴說起殺鬼,都說對方性格憨直,很少和外人溝通,一上了戰場,常常殺的眼睛都通紅,他的主人曾笑稱“你這個樣子鬼見了都怕”;所以給他改了名叫殺鬼。
殺鬼是家奴,一生下來就在那位將軍的家裡,他的父母和妹妹都還在這位姓乙弗的將軍家中做奴隸,他如今這般死了,家中老小真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拓跋延和崔浩都認為最好去乙弗將軍家中把殺鬼的妹妹和父母控制起來,但拓跋燾卻沒有同意。
“這種必須要以死了解事情的人,向來不是什麼身份重要的人。他從家奴升到裨將,也不知殺了多少蠕蠕,就算因為各種原因做下這種事情,他的功勞卻是不會少的。乙弗律為我大魏徵戰二十餘載,最終戰死沙場,我們去他家抓他的家奴,就會驚擾他的遺孀和子女,反正我也無事,這事情慢慢再查,不需要這般興師動眾。”
拓跋燾似乎對殺鬼的死很不以為然。
“機簧已經找到,我卻沒心思用這把弩了……”拓跋燾嘆了口氣,把那把已經拼湊好的弩機賜給了賀穆蘭。
“花木蘭,聽說這殺鬼還曾經是你的同火,這把弩也算是和他有所牽連之物,我就把它賜給你了吧。希望你謹記殺鬼的教訓,這輩子都不要牽扯到陰謀詭秘之事中去。”
“是。”
賀穆蘭接了那把手弩,感覺它比自己的磐石還要重。
拓跋燾大概不想在殺鬼的事情上再牽連下去。畢竟無緣無故自盡死的人,說不定就是想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但暗地裡的搜查一定是少不了的,因為白鷺官素和君如今還不知道隱藏在黑山大營的什麼地方,正在樂悠悠的做他的“探子”,這種事情,正是他們白鷺官的強項。
可憐賀穆蘭在軍中也不知道縫合了多少同袍的屍體,可憐殺鬼碰都碰不到一下。仵作還在細細地檢視殺鬼的屍體,賀穆蘭卻不能貿貿然上去說自己會仵作之法,這時候但凡有一些出格,就會被當做疑犯處理。
由於出了這種事,當天和殺鬼一同關押的那些人都被刑求了一遍,誰也說不清楚那機簧是一開始就在他髮髻裡面的,還是後來被放進去的。
刑軍帳裡來來去去的人不少,加上看守的兵卒,這麼多人一個個探查,累也要累死。
後來賀穆蘭求了個情,求了拓跋燾把殺鬼的屍骨送回殺鬼家去。拓跋燾雖然詫異賀穆蘭提出了這個請求,但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花將軍,你在寫什麼?”
蠻古也是個文盲,見賀穆蘭伏在案几上寫信,露出有些羨慕的表情。
“我要給殺鬼的主家寫一封信,把他的死因前因後果寫清楚,希望他家日後在別處知道了殺鬼的死因,不要連累了他的親人。”
賀穆蘭嘆了口氣。她知道殺鬼如此拼命的殺敵,就是希望有一天也能當上有品階的將軍,可以風風光光的回家贖回自己的親人。
他是將軍的話,即使是主家,也要顧及他的顏面,將他的家人放出來。花木蘭的祖上就是賀賴氏的家奴,後來因為戰功卓絕被賜了家將的身份,家中的所有親眷也都恢復了自由之身。
這本就是部落制最常見的一種改變身份的法子,殺鬼比所有人的擔子都重,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往上爬。
但花木蘭的記憶裡,前世殺鬼確實死的很早,甚至沒有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