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活下來的欣喜和可能會連累至尊之人的不安相互交織,讓它的腦子簡直就要爆裂開來。
寇謙之自信地笑了起來:“呵呵,花木蘭,此事但凡對陛下有一絲損傷,我便提也不會提上一句。最差的結果無非是從此你魂飛魄散,三魂分離,七魄無主,淪為不死不活之人。那股先天之氣非一般人可以駕馭,我欲以真龍之氣為引,將它引到陛□上,替陛下滋養身體,穩固精元,非但無害,而是有益。”
至於性格會變得暴烈之類,寇謙之絕口不提。
在他看來,為君者殺伐決斷並非壞事,先天陽氣雖然厲害,卻在紫薇之氣之下,總不會妨主。
“那便任由天師安排。”
拓跋燾更是毫不囉嗦,在問過如何去做後,直接登上了靜輪臺上的“日臺”。
寇謙之指引著花木蘭登上“月臺”,自己則站在天台中央的星臺上,開始掐指做法。
寇謙之是天師道的道首,在宮中常年辟穀不食,又經常為求雨祭祀扶乩請神,天相往往相應,甚是靈驗。加之講經論道,施術弘教,深得拓跋燾的器重。
此人卻有真本事,只見他信手往天上一招,也不見有何咒語和動作,天上的明月便暗了一暗,反倒是旁邊的星子亮了起來。
所謂月朗星稀,可此時明明是一輪滿月,月光卻漸漸減弱,以至於星月同輝,實在是難言的異象。
拓跋燾每每見到這種天相,對寇謙之的敬畏之心便更勝一分,對於自己改國號為“太平真君”、修建靜輪天宮以祈大魏風調雨順,國運昌隆的決定更是肯定不已。
只是漸漸的,寇謙之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他將拂塵插在腰後,卻從腰下摘下一面牙板,再不像剛才一般只捏法決,而是開始號令起什麼。
一時間狂風大作,迷得她睜不開眼,只能看見一柄青碧色的牙板被高高舉起,隨著寇謙之的號令發出瑩瑩的綠色光斑。
即使這真是障眼法、迷神術,這老道人也還是算有幾分本事。
拓跋燾望著寇謙之的表情越來越狂熱,賀穆蘭卻覺得自己的眼前越來越朦朧模糊。
寇謙之的號令聲像是從天空中傳來一般震盪著她的耳膜,讓她頭暈腦脹,一句又一句聽不懂的話語直直射入她的腦海裡去,讓她只覺得自己的四肢五骸都在被人不停拉扯,幾乎是要飛散開來。
這痛楚是如此強烈,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千刀萬剮,賀穆蘭感到不知從而來的風在自己身側吹拂而過,一時間,她不知是風颳得她這般疼痛,還是體內那股無名之力將她拉扯的這般痛苦。
那痛苦還在不停的延續,無論是花木蘭還是賀穆蘭都沒有受過這般的苦楚,就在寇謙之一聲接一聲,一聲接一聲的號令聲中……
——她終於暈了過去。
***
再次恢復意識,賀穆蘭已經站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光芒之中,隱約可見靜輪臺的輪廓。
她從小不相信鬼怪誌異之說,否則後來也不會在法醫這一行一干若干年。但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被嚇到了,什麼先天之氣,引神入體,什麼命該暴斃,魂飛魄散之說,都彷彿在耳邊不停縈繞,提醒著她這時間真有魂靈鬼怪。
越是篤信科學之人,乍一逢這種詭秘之事更是頭腦混亂不堪,她一邊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虛妄,一邊又忍不住有些擔憂的望著四周:“有人嗎?有沒有人?”
不會那什麼老頭做法失敗,弄的她也要被困在這裡吧?
寇謙之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賀穆蘭面前,和為她“引氣”時不同,此時的他便赫然剛剛相見時鬚髮皆白的模樣,而非“引氣”時的黑髮黑鬚。
賀穆蘭有些怔怔地看著突如其來的老道士,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最後究竟是成功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