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節點了點頭。“她是我最仰慕的,願意為之付出性命的人。”
“啊,你仰慕的那個女人,一定很美,而且出身高貴。”
茹羅女的眼神黯了黯。
“呃?”陳節馬上就意識到了茹羅女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立刻猛烈地搖起了腦袋。“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她並不美,出身也不高貴。”
“不是因為你喜歡她嗎?”
“要說的話,就像是鳥兒一定會飛上天,魚兒一定會在水裡遊的那種感情。”
他那威風凜凜的將軍啊,從來只流血,不流淚的。
而即使他想為之付出性命,若她不同意,似乎連老天爺都沒法子收他。
他真是個不合格的親兵,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的主將所救。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是這世上,他認為最強大、最讓人信服的人,這種敬仰已經無關男女。
她是他的將軍,而他是她唯一的親兵。
——他的將軍。
這種關係,甚至不是這世上任何一種情感可以描述的。
在過往的十多年來,哪怕遇見再困難的情況,哪怕被千軍圍困不得脫身,只要他稍微想一想這句話,就會重新震起全部的精神。
就像在荒景裡碰上了豐年,非把這其中的骨髓榨乾了才罷。
作為“唯一”的親兵,他驕傲的恨不得在自己頭上插上“花木蘭”的標。
“對我來說,她就是鳥兒的天,魚兒的水。這和性別、和你所想的那種‘喜歡’都無干系。魚沒了水,鳥被關進籠子裡,就會為自己的天、自己的水去拼命。但它們並不是喜歡上水和天了。我是粗人,不會說話,大概就是這種的。”
茹羅女微微笑著,不太能理解“像是水和天空”一樣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
“我不太懂呢。但我好羨慕。”
能被人笑著說“為願意為你付出性命”的女人,一定是很了不起吧。
“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嫁人了嗎?”
不然的話,他為何要露出那種惆悵的表情呢?
“沒有。”陳節聳了聳鼻子,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有才好。”
他根本沒辦法接受自家將軍被另一個人“娶”回家去。
要娶也是他家將軍娶!
“不過不管如何,她一定會過的很好。”陳節想起穿著鮮卑男兒衣衫,咬牙切齒說著“我替你報了仇”了的自家將軍。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成全’。”
***
陳節的傷在茹羅女的照顧和盧水胡傷藥的雙重作用下恢復的很快,他在牢中除了冷了點、吃的糙了點,一開始受了些刑,其實並不是那麼可怕。
牢房裡的那點陰寒,和北方大漠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寒意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不過是些陰溼,陰山下那真是冷的像是刀割。
一旦回到安逸的環境,陳節的身體就如同終於見到了陽光的樹木一般快速恢復了起來。
盧水胡人每天匆匆忙忙,根本不知道在做什麼,只有夜色稍晚的時候可以見到他們回來。
那個曾經打敗過他的蓋吳根本就沒有再見過了,來的多的是那個叫白馬的少年和一個叫路那羅的盧水胡中年漢子。
他們有時候會問他一些戰陣上的事情。他在軍中和在陳郡都是負責練兵的,對於排兵佈陣可以說是爛熟於心。他家將軍一直帶的都是騎兵,而這些盧水胡人也是以騎兵為主,相互映襯之下,他隨口說上兩句,路那羅都會露出驚喜的表情,白馬更是從最早的對他有些輕視到現在奉為老師一般。
看來盧水胡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