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齋的丫鬟、僕婦瞧見他皆愣了下,待瞧清人才慌忙起身朝他問安。
王衍也未曾理會她們,徑直往正屋走去。
琥珀正好打了簾子出來,瞧見迎面走來的王衍也是一愣,而後才笑著喊他:&ldo;八少爺,您歸家了?&rdo;
王衍輕輕&ldo;嗯&rdo;了一聲,他看著琥珀面上也掛了幾分笑,喚她一聲&ldo;琥珀姐&rdo;,才又問她:&ldo;阿姐呢?&rdo;
&ldo;主子□□著您呢‐‐&rdo;
琥珀這話一落,便替人掀開了簾子,一面是迎著人走進屋子,一面是笑著朝裡說道:&ldo;主子,您瞧誰來了?&rdo;
王昉正半倚著榻,她的手中握著一雙帕子,這會正在往裡面的夾心放棉絮
聞言她是抬頭看去,便見那十二串珠簾外有一個少年正含笑看著她,少年的面板相較往昔要黑了不少,身形也要挺拔不少,唯有那一雙眉眼依舊帶著掩不住的機敏勁:&ldo;阿姐,阿衍回來了。&rdo;
王衍這話一落,便掀開那十二串珠簾,徑直朝她走來。
他任由琥珀替他解著斗篷,黑亮的眼睛依舊看著王昉,笑著與她說道:&ldo;阿姐看阿衍都看傻了,是不是不認識阿衍了?&rdo;
王昉聽他這麼說,心下情緒波動得厲害‐‐
她把襪子放進繡簍裡,方伸出手,握著王衍雖然還稍顯稚嫩卻也有了幾分力度的手,細細看起人來十多歲的少年一轉眼便變了個樣,王衍近有兩月不在家,變化自然更是不少。
&ldo;黑了、高了、也壯了&rdo;
她抬著頭看著眼前的少年郎,盈盈一雙杏眼也帶了幾分水意:&ldo;我的阿衍長大了。&rdo;
王衍一聽,面上也添了幾分紅意:&ldo;阿姐&rdo;
他先前走得急,發梢上還掛了些外頭的白雪,如今被這屋中的熱意一吹,雪便化成了水,這會正沿著發梢滑過臉頰垂落在衣裳裡。
王昉忙握過帕子替人擦拭了起來,一面是半嗔道:&ldo;瞧你,也不知撐把傘,不怕把自己凍著了?&rdo;
王衍喜歡看阿姐替他忙活的樣子
如今聽她訓斥著,也只是笑著看她:&ldo;阿衍心裡念著阿姐,只想早些見到您,一時就沒顧著。&rdo;
琥珀幾人瞧見這幅模樣,笑著重新上了熱茶、果脯,又換了新的銀絲炭,便皆退了下去把這一室安詳留給了姐弟倆,由他們說著體己話。
屋子裡沒了人,王衍便也松泛起來
他坐在王昉身邊,面上露出先前未顯的幾分稚嫩,是與她說起近月來的事:&ldo;徐先生家中只有一個看門的管家、和做飯的嬸子,平日家中灑掃、洗衣、劈柴都得靠自己因著祖母的話,阿衍去的第一日便替徐先生承擔起了他的衣裳。&rdo;
他一面說著,一面是伸出手來,朝人扮起可憐:&ldo;阿姐瞧瞧,阿衍的手是不是比往日粗實了不少都是近月來洗衣、灑掃、劈柴的功勞。&rdo;
王衍這話雖是賣乖、扮可憐的成分多些
卻也的確要比往日顯得粗實些。
往日細嫩如白玉的手,這會已有了不少細小的劃痕,斑駁錯落的停留在手背和手心上。
王昉先前未曾察覺,這會細細看了一回,眼中便又多了幾分水意,她顫著手輕輕滑過那些傷痕,啞聲問道:&ldo;疼嗎?&rdo;
王衍看著王昉這般,哪裡還敢說疼
他收回了手放在身後,一面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ldo;早就不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