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姐帶著笑容和期盼的眼睛裡。

他挺直了背脊，往外走去。

有容齋。

天氣越發冷了，木頭窗欞外的冷風呼呼吹著

王昉半蜷著腿靠著軟塌坐著，腳踏邊上放著兩盆炭火，白狐毯子上頭還放著一個手爐，如今便一邊暖著手，一邊握著一本帳冊，翻動著。

琥珀打外間走了進來，一雙手握著通紅的耳朵，待把冷氣去了，才打了珠簾走了進來。

王昉看著她這幅模樣，笑了笑，便把手爐遞了過去。

琥珀倒也未曾推辭，笑著接過，才說了話：&ldo;那位徐掌事倒是個有趣的，今兒個又託人送了一籃上好的凍梨奴依著您的話收了，話卻是未說半句。&rdo;

王昉點了點頭，依舊翻著帳本：&ldo;把凍梨分下去吃吧，我也不愛吃這些。&rdo;

琥珀笑著&ldo;哎&rdo;了一聲，她覺得手暖和了，便把手爐還給了人，才又跟著說上一句：&ldo;翡翠那丫頭近來倒是真的懂事了不少，想來不用多久，她就能回來伺候您了。&rdo;

王昉接過手爐，面上也掛了一道笑：&ldo;紀嬤嬤教得好&rdo;

她這話說完，是問琥珀：&ldo;珊瑚近日如何?&rdo;

琥珀聽到這個名字，面上的笑便又多了幾分：&ldo;她倒是穩得很，也從未向我來打聽過過什麼，平日做事、說話也同往日一樣，沒什麼變化&rdo;她說到這，是看了王昉一眼，才又說道：&ldo;珍珠那頭，也沒瞧出有什麼異樣。&rdo;

王昉輕輕&ldo;嗯&rdo;了一聲，她的指尖稍稍蜷了幾分，輕輕扣著書頁：&ldo;你去喚珊瑚進來，打今兒起，便讓她跟著你在我身邊隨侍吧。&rdo;

隨侍

這便是要坐實那個訊息了。

琥珀低低應了一聲，便又問了她一句：&ldo;位份呢?&rdo;

王昉依舊垂著眼，看著帳本：&ldo;位份先不動。&rdo;

琥珀點了點頭，替人掖了掖毯子，跟著一句：&ldo;奴這會便去安排。&rdo;

&ldo;嗯，你去吧&rdo;

等琥珀退了下去，王昉才抬了眼，她看著那案上放著的獸性香爐中，縹緲透出幾許香氣

難道，真是她多慮了?

避風的長廊拐彎處，幾個丫鬟圍在茶爐邊上，一邊吃著瓜子，一邊說著悄聲話。

一個身穿青色襖裙，梳著雙環髻的丫鬟，面上帶著遮不住的羨慕，開口說了話：&ldo;我看珊瑚，這回是真的要發跡了。&rdo;

另一個穿著青色襖裙的，年歲稍長些的，點了點頭，跟著說道：&ldo;先前看這訊息過去了這麼久，還當她是沒希望了哪裡想到今兒個琥珀姐親自過來找她，讓她過去隨侍。雖說這位份還沒怎麼變，可往後咱們有容齋的人，誰不稱她一聲&l;珊瑚姐&r;?&rdo;

圍著茶爐的幾人說到這，忍不住還是有些咂舌。

便又有人低聲問道：&rdo;這麼說，那位是當真沒希望了?&ldo;

那位，自然說的是珍珠。

幾人互相對了一眼，便往那院子裡看去，那處正有一個穿著青色襖裙的三等丫鬟掃著地她身形苗條，半側過來的面色透著幾分蒼白，眼中神色卻依舊如往日一般，沒什麼變化。

&ldo;也是可惜了&rdo;

&ldo;原本大好前程，如今卻只能與我們一樣。&rdo;

夜色更漏。

正是月色高懸，人寂無聲時。

昏暗的燈火下，王昉躺在雕著萬事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