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想到這面色止不住便又煞白了幾分，她伸手拉了拉孟婆子的衣服口中是跟著一句：&ldo;孟婆子，你可別是糊塗了…那樣的主子、小姐怎麼可能會見你?&rdo;

&ldo;你家妞妞尋個差事可不容易，可別因為你的緣故開罪了她的主子去。&rdo;

她後話卻還有一句沒說…

你也別連累了我跟你一道受罰。

孟婆子又何嘗不知曉，只是她想起那日妞妞所說的事，還有這些日子裡夢魘出現的人和事，每每醒來都讓她冒出一身冷汗…她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有些話、有些事她不想帶到地底下去，連下輩子也過不安生。

…

待又過了兩刻鐘的模樣。

珊瑚便扶著孟婆子往有容齋走去，途中她是低聲在母親的耳邊說道：&ldo;四姑娘是好人，您待會見了也別怕。&rdo;她說到這便又跟著一句：&ldo;母親您有什麼話與四姑娘說，不若告訴我，我來與姑娘說。&rdo;

孟婆子聞言卻是笑了笑，只是握著珊瑚的手輕輕捏了一捏：&ldo;傻丫頭，不必擔心…母親見過四小姐，知曉她是個好人，你不必擔心。&rdo;

珊瑚怎麼可能不擔心?

今兒夜裡的母親太奇怪了，就連她這顆素來平穩的內心都止不住有幾分惶惶然。

她總覺得像是要出事，可母親一個村野婦孺又能出什麼事呢?

兩人這說話間便到了有容齋…

珊瑚平日為人和善，行事也素來穩重大方，不僅得王昉的青眼，也很受幾個小丫頭的喜愛…一路過去，自然有不少人與她紛紛說話，也有人打了簾子讓她們進去，口中是跟著一句：&ldo;主子說了，老太太過來不必通傳且直接進去便是。&rdo;

&ldo;多謝…&rdo;

珊瑚依舊扶著孟婆子的胳膊往裡走去，屋中只有琥珀一人，這會便坐在腳凳上拿著美人錘輕輕敲著王昉的腿…聽見聲響便與王昉說道：&ldo;主子，人來了。&rdo;

&ldo;嗯…&rdo;

王昉聞言是合了手中的帳本，稍稍抬了幾分臉往外看去，便見珊瑚扶著老婦人剛要朝她行禮。

王昉見此忙讓琥珀去攙扶一把，待孟婆子入了座，她讓琥珀上了茶，自個兒手中也端著一碗桂圓紅棗茶，柔聲與她說道：&ldo;聽珊瑚說，你有話要與我說?&rdo;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孟婆子的眼中也帶著幾分異色，今夜的孟婆子比起那日瞧見的那個唯唯諾諾的老婦人，彷彿似兩個人一般。

不過她也只是這般想了一瞬便斂下了目中的思緒，依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孟婆子聞言是點了點頭，低聲應了&ldo;是&rdo;，而後才開口說道：&ldo;請四小姐先屏退左右。&rdo;

她這話說完，屋中幾人便有幾分怔楞…珊瑚更是慘白了面色，她伸手輕輕扯了扯孟婆子的衣袖，口中跟著低低一句：&ldo;母親。&rdo;

孟婆子輕輕拍了拍珊瑚的手，她雖然眼睛看不見可耳朵卻很是靈敏，先前王昉說了話…這會她便抬了臉定定往前看去，布滿著溝壑的面容此時卻很是平靜，就連聲音也很鎮定，全然看不出是個鄉野村婦：&ldo;請四小姐允老婦與您說幾句私話。&rdo;

王昉握著茶盞的手稍稍收緊了幾分…

她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眼前的老婦人，先前那一份怪異感又陡然生出了幾分。

她未曾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