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李隆基已經幾天未睡了,他雙眼佈滿血絲,看著殿下諸臣吼道:“是誰同朕說叛軍翻手可滅的!壽春大敗、澠池大敗、壽陽大敗,有哪裡是勝利的?告訴朕!”
殿下眾臣聽聞此言,皆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直視李隆基那滿是怒火與疲憊的雙眼。許久,楊國忠才戰戰兢兢地出列,顫聲道:“陛下息怒啊,臣等也未曾料到叛軍竟如此勢大,那安祿山狼子野心,蓄謀已久,且其麾下叛軍多是久經訓練,戰力頗強,我軍一時輕敵,才落得這般田地啊。”
李隆基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呵斥道:“輕敵?哼,你們這群大臣,平日裡高談闊論,事到臨頭,卻這般無用!如今連連兵敗,損兵折將,這大唐的江山,難道就要毀在朕的手裡嗎?”
此時,另一位大臣陳希烈硬著頭皮上前,拱手道:“陛下,當下雖局勢不利,但並非毫無轉機。安祿山叛軍雖來勢洶洶,但我大唐地域廣袤,兵力底蘊仍在。可速令郭子儀、李光弼等名將合兵一處,尋機與叛軍主力決戰,同時加固各城防,徵調各地團練之兵拱衛京師,或能穩住陣腳。”
楊國忠卻在一旁冷哼一聲,小聲嘟囔道:“說得輕巧,這兵從何來,糧餉又如何籌措?”
李隆基耳尖,聽到楊國忠之言,怒目而視:“楊相國,如今國家有難,你卻在此說這等喪氣話!朕養你們這群大臣何用?”
楊國忠嚇得撲通一聲跪地,連連磕頭:“陛下恕罪,臣一時糊塗,臣這就去想辦法籌措糧餉,整備兵馬。”
李隆基臉色陰沉,掃視著殿下眾人:“都給朕聽好了,若再有誰懈怠誤事,朕絕不輕饒!即日起,朕要看到切實可行的應對之策,否則,你們都提頭來見!”說罷,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則癱坐在龍椅上,滿臉的頹然與無奈,心中暗自悔恨當初為何沒早些察覺安祿山的反心,以致今日這局面,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期望著能有轉機出現,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
十王宅。
李亨吃著果盤裡的水果,看著宮裡送來的奏報,看向心腹內侍李豬兒說道:“情況越來越惡劣了,要是李泌先生在就好了。”
李豬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李先生估計也期盼著重回您身邊輔佐您呢,但陛下有令不讓李先生待在您身邊。”
李亨皺著眉頭,將手中的奏報扔在桌上,起身踱步,神色憂慮:“我身為太子,自當為父皇分憂,可如今這朝堂之上,楊國忠等權臣當道,我行事多有掣肘。這安祿山叛軍來勢洶洶,萬一京師有失,我大唐該如何是好?”
李豬兒趕忙勸慰道:“殿下莫要太過憂心,雖說如今局勢艱難,可您乃大唐太子,只要尋得時機,必能施展抱負,力挽狂瀾呀。那楊國忠雖一時得勢,但多行不義必自斃,朝中也不乏對他心懷不滿的忠義之士,殿下不妨暗中與他們聯絡,共商應對之策。”
李亨微微點頭,停下腳步,手撫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說得不無道理,只是此事需萬分謹慎,切不可打草驚蛇。那楊國忠向來狡詐多疑,對我更是處處提防,稍有差池,怕是會被他抓住把柄,再生事端。”
李豬兒提議道:“殿下,咱家覺得龍武軍大將軍陳玄禮很適合拉攏,如果有萬一兵權才是最重要的啊。”
李亨聽聞,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他來回踱步了幾步,壓低聲音道:“陳玄禮……他倒是一員老將了,為人也算忠直,且手握龍武軍兵權,若能得他相助,確是一大助力。只是,他對父皇忠心耿耿,要想拉攏他,並非易事啊。”
李豬兒湊上前,輕聲說道:“殿下,老奴覺得,當下這局勢,陳將軍心裡定然也著急。雖說他忠於陛下,可眼見著叛軍肆虐,朝堂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