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道,冀州城。
披孝戴麻的顏真卿站在點將臺上,手中拿著碗酒,他神色肅穆,將碗中的酒緩緩灑向地面,大聲說道:“諸位將士,我顏家滿門忠烈,如今兄長杲卿遭那安祿山逆賊殘害,顏氏一族更是被屠戮殆盡,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其屠戮大唐百姓之事,更是神鬼共棄!我顏真卿在此立誓,定要與這叛軍周旋到底,為我兄長、為顏家老小報仇雪恨,還大唐一個朗朗乾坤!”
臺下的將士們聽了,個個義憤填膺,紛紛高呼:“願隨顏大人,誅殺叛軍,報仇雪恨!”那聲音響徹雲霄,透著無盡的悲憤與決心。
顏真卿看著群情激昂的將士們,眼眶泛紅,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繼續說道:“叛軍猖獗,以為我大唐各地都會束手就擒,此次我等舉義旗,生死勿論,只求為大唐剿滅叛軍出份力!”
說罷,顏真卿將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碎片四濺,彷彿也在彰顯著眾人與叛軍勢不兩立的決心。
他接著喊道:“眾將士聽令,主動出擊收復周圍失地!”
將士們聽聞這道命令,先是一愣,隨後眼中燃起熊熊鬥志,齊聲高呼:“遵命,大人!定當奮勇殺敵,收復失地!”
河東道,壽陽郡。
李光弼領六萬大軍來攻,崔乾佑已經據城而守兩天了。
城牆上,何千年站在崔乾佑身旁,憂心忡忡的問道:“將軍,如今城內我軍只餘萬餘老弱病殘,只能守住壽陽不丟嗎?”
城內之所以只剩下萬餘老弱病殘,是因為崔乾佑派尹子奇領一萬同羅騎兵,高邈領兩萬步卒繞後痛擊李光弼了。這次是一次豪賭,要是崔乾佑沒有守到規定日期,那便是全軍覆沒,河東道的地盤全部丟失。
崔乾佑卻沒有一絲擔心,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雙手抱胸,看著城外的李光弼大軍,嘴角微微上揚,淡定地說道:“千年啊,無需如此憂心,我既敢這般安排,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那李光弼雖也是名將,可這次他卻料想不到咱們會有如此佈局,再加上我軍一直示敵以弱,哪怕再謹慎,也難免有些驕縱之心,這便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何千年還是眉頭緊皺,說道:“將軍,話雖如此,可畢竟這是在拿咱們的身家性命和這河東道的地盤做賭注啊,萬一出現什麼差池,那後果不堪設想。李光弼用兵向來謹慎,他的大軍如今就在城外虎視眈眈,萬一他察覺到咱們的意圖,提前有所防備,那尹子奇和高邈他們可就危險了呀。”
崔乾佑輕輕拍了拍何千年的肩膀,笑著說道:“你這是關心則亂了,為將者以奇勝,等到約定日期,我軍出城與唐軍一戰,唐軍定會以為我軍有詭計,此時反應過來也難逃一戰了。”
何千年聽了崔乾佑的話,微微嘆了口氣,雖心裡仍有些忐忑,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應道:“將軍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屬下也只能相信將軍的謀劃了,只是希望尹子奇和高邈兩位將軍那邊一切順利,能按計劃行事啊。”
崔乾佑微微點頭,目光深邃地望著城外,說道:“放心吧,尹子奇和高邈皆是我軍中得力戰將,他們定會把握好時機,給李光弼來個出其不意的打擊。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好這壽陽郡,讓李光弼摸不透咱們的虛實,不敢貿然全力攻城。”
……
兩日後,唐軍大帳。
李光弼在帳中來回踱步,心中滿是疑慮,叫來眾將領說道:“諸位,這壽陽郡的叛軍著實奇怪,每次咱們攻城眼看就要得手,卻又被他們給打了回來,而且城中兵力看似薄弱,可那抵抗之力卻又不容小覷,我總覺得崔乾佑那廝在暗中謀劃著什麼,可到底是何詭計,本將一時還捉摸不透啊。
僕固懷恩抱拳上前說道:“將軍,末將覺得那崔乾佑定是有所圖謀,說不定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