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七日。
一週多前李隆基下達旨意,讓安慶彬即刻攜帶家人傭人前往魏博節度使轄區。
安慶彬掀開馬車的捲簾,看向距離沒多遠的魏州城,這就是接下來他擔任魏博節度使的治所了。
李銘燕看到安慶彬再看向窗外,便抱住他胳膊貼心地問道:“郎君,可是有甚憂慮?”
安慶彬微微一嘆,伸手輕輕攬過李銘燕,目光依舊望著窗外那漸漸清晰的魏州城輪廓。“夫人,此去魏州,看似榮耀加身,實則危機四伏。陛下雖下旨讓我赴任,然如今朝廷對父親已有疑心,各方勢力暗潮湧動。這魏州之地,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李銘燕靠在安慶彬肩頭,輕聲說道:“郎君莫要太過擔憂,車到山前必有路。郎君才華出眾,定能應對這諸多挑戰。”
安慶彬輕撫著李銘燕的秀髮,眼神中卻滿是凝重。“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局勢複雜,父親與楊國忠針鋒相對,我怕父親被逼急了可能會舉旗清……唔”
話未說完,安慶彬便被李銘燕便捂住了嘴,李銘燕神色驚慌,壓低聲音道:“郎君,這話可萬萬說不得,若被有心人聽了去,那可就是大禍臨頭。”
安慶彬也意識到自己失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悔。他輕輕拉下李銘燕的手,握住她的柔荑,低聲道:“夫人,是我一時心急口快了。只是如今這局勢,實在讓人憂心忡忡。”
李銘燕微微蹙眉,擔憂之色溢於言表。“郎君,既已至此,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了魏州,郎君需謹言慎行,切不可讓他人抓住把柄。”
安慶彬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魏州城。那巍峨的城牆在陽光下顯得肅穆而莊嚴,卻也讓他心中的壓力愈發沉重。“夫人放心,我自會小心應對。只是這魏州之地,不知會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著我們。”
……
二月,二十日,長安。
此時的長安的天氣,天氣依舊帶著幾分冬日的寒意。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著,陽光努力地想要穿透雲層,卻只是吝嗇地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線。
集市上的人們也都裹著厚厚的棉衣,行色匆匆,彼此間的交談也因這寒冷的天氣而簡短了許多。小販們守著自己的攤位,一邊跺著腳取暖,一邊吆喝著售賣貨品,聲音在冷風中顯得有些沙啞。
“駕!駕!駕!”只見幾匹快馬如疾風般在長安的街道上疾馳而過,揚起一片塵土。馬上的安祿山一臉驕橫,他身著華麗的袍服,在寒風中卻似渾然不覺冷意,雙目圓睜,透著一股狠厲與囂張。
街邊的行人紛紛避讓,面露驚惶之色,嘴裡低聲咒罵著卻又不敢大聲張揚。安祿山可不管這些,他縱馬狂奔,身後跟著一群同樣趾高氣昂的親隨。
皇宮之中,聽聞安祿山入京的訊息,李隆基不免皺了皺眉頭,難道邊疆出事了?他心中疑慮叢生,踱步於殿內,眼神中透著幾分擔憂與思索。高力士在旁侍奉,見陛下如此神態,輕聲道:“陛下,或許安祿山此來只是例行述職,陛下不必過於憂心。”
李隆基微微搖頭,沉聲道:“朕總覺得此次安祿山入京,沒那麼簡單。近來各方對他的傳言不斷,朕雖未全信,卻也不得不防。”
此時,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也紛紛得知了安祿山入京的訊息,頓時炸開了鍋。楊國忠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心中暗喜:“這安祿山,此番前來,定是自尋死路,正好給我機會尋他把柄,將他扳倒。”他與身旁的親信大臣低聲交談幾句,便匆匆往皇宮方向趕去,準備在陛下面前好好參奏安祿山一番。
而其他一些大臣則面露憂色,相互議論著。“安祿山手握重兵,此次入京,若真有不軌之心,那可如何是好?”“是啊,如今朝廷局勢本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