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嗎?」蕭桐有些遲疑地說:「要麼我去——」
「媽。」蔣衡輕聲打斷她:「過去的都過去了,不要這麼小心翼翼的。」
他說著彎了彎眼睛,炫耀似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戰利品,笑著說:「何況我也有我的生活了。」
蕭桐一直愧疚,蔣衡知道,但他不擅長對付這種愧疚,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打消這種善意的隔閡。
很長一段時間裡,蔣衡都相當矛盾。他不希望蕭桐跟他的關係就這麼在愧疚和自責中一路發展下去,但他潛意識裡也很難說服自己甘心退出她的生活。
這種矛盾的念頭一度讓蔣衡很難自如地跟蕭桐相處,直到紀堯重新回到他身邊,蔣衡才無師自通地發覺了另一條出路。
「你現在的生活幸福嗎?」蔣衡忽然問。
「幸福。」蕭桐下意識地回答道:「沒什麼經濟壓力,插rles人也不錯,所以我過得還好。」
「我也一樣。」
蔣衡長長地舒了口氣,他上前一步,有些生疏地攬住蕭桐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也過得很好。」蔣衡向後偏了偏頭,小聲說:「我現在吃穿不愁,有自己的事業,愛情運也還不錯——雖然阿堯有時候像個小孩兒,但他心很好,也很勇敢。這次複合後,我有信心跟他一直走下去。」
蕭桐眼圈微紅,她靠在兒子的肩膀上,輕輕嗯了一聲。
「你也很幸福,我也過得不錯,那就很好了。」蔣衡說:「人總得向前看。」
「對不起。」蕭桐輕聲說:「你小的時候,我忽視了你。」
這句話壓在蕭桐心裡很久,她一直想說,卻沒膽量說。好像這層窗戶紙一天沒捅破,她就一天不用面對這個讓她難過的現實。可創口捂著只會發膿,她沉悶的補償和愧疚沒有任何用處,反而在把她和蔣衡拖入更加錯位的愛裡。
直到現在,她從蔣衡的字裡行間裡察覺到了某種訊號,所以她才能把這句話宣之於口。
「嗯。」蔣衡這次沒說什麼安慰的話,他乾脆地應下了這聲道歉,笑著說:「我原諒你,你也是第一次當媽。」
蕭桐回過身,很緊地跟蔣衡擁抱了一下。
蔣衡拍了拍她的後背,小聲跟她咬耳朵:「跟插rles搞好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去法國辦婚禮了。」
「行啊。」蕭桐小聲說:「到時候你提前告訴我,我沒收他的小金庫,給你做活動經費。」
這個玩笑打散了之前那種粘稠而沉悶的氣氛,蕭桐鬆開蔣衡,眼圈紅紅地笑了。
「你很好,小衡。」蕭桐說。
她說著拍了拍蔣衡的肩膀,拂去上面並不存在的薄灰,就像是目送著離家的孩子遠去一樣,用一種慶幸又不捨的眼神看著他。
「以後也會更好。」蕭桐說。
蔣衡笑著嗯了一聲,然後拉著她的手,重新走回了人群裡。
下午有花車表演,aber興致勃勃地要去看,插rles和蕭桐領著她走在前面一點的位置,紀堯放慢了腳步,跟蔣衡一起綴在他們身後。
「有進步。」紀堯意有所指地說:「我以為你和阿姨要一直這麼不冷不熱地客氣下去呢。」
「差點。」蔣衡似笑非笑地偏頭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說:「某人居功至偉——等我回去給你發個軍功章。」
所謂靈光一現或許就是如此,蔣衡想,明明他的生活裡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有了紀堯,他就好像重新擁有了跟蕭桐相處的能力,就像是某種冰封的開關被開啟了一樣。
或許有時候掙脫枷鎖好像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因為兜裡有了另一顆糖,所以就願意把之前的那顆分享出去了。
「是嗎?」紀堯乾咳一聲,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