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放在餐桌上,雙目凝視侯一陽的眼睛,“上次你說從南國偷渡到南港,在來到經濟特區前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承諾中的那個‘她’又是誰?”
侯一陽緩緩放下手裡的餐具,沉默著沒有回應,目光逐漸變得冷淡,反問:“倪蝶,你為什麼要問這個?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倪蝶深吸一氣,說:“故意的。”
拿起餐巾擦擦嘴,侯一陽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悅,沉思有半分鐘後雙手摁在桌邊,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桌上的美味佳餚只吃一半不到,自己已然食慾全無,“還有什麼想吃的儘快吃吧,菜都涼了。”
倪蝶將肚子裡的氣撥出,氣息長長一條,呼完氣仍然保持嘴唇的形態,一動不動,兩個對坐的人都不講話,包廂裡靜的可怕。
“侯哥。”
兩個字脫口而出,然後掐起包包的拎邊,站起身推開椅子,將包包背在肩上,拿出小鏡子打量一番自己的妝容,做完這一切之後走到包廂門口,停下腳步,回頭,整個過程足足有一分鐘等待才繼續開口,“我們之間的情誼如果不能跨過這道坎,相信關係再怎麼融洽,合作再怎麼珠聯璧合,都只是一紙紗窗的距離……簡簡單單用小拇指就能輕鬆捅破。”
倪蝶離開包廂,侯一陽雙手捂耳朵垂下頭,他並不想讓倪蝶走進自己和藍小時風花雪月的愛情,也不希望倪蝶成為會破壞他誓言的潛在第三者……但現實的一切是,倪蝶善解人意朝氣蓬勃,是年輕有為的大學生,在事業上與他的關係親密又融洽,幾乎所有局外人都把她看做自己的賢內助甚至未婚妻。
“倪蝶!”
最終,侯一陽還是追出來,追上已然準備打計程車回家的倪蝶。
“你等一下,倪蝶,你別走!”
侯一陽拉緊倪蝶的手腕挽留,倪蝶執意要往馬路方向離開,高跟鞋踩在排水渠的鐵絲網上卡住,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好在侯一陽及時扶住了她。
“那個人真的有那麼高貴嗎!啊?高貴到我都沒資格知道她的芳名……”
倪蝶一把推開侯一陽大聲呼喊,平時少有動怒和情緒抒發的她此刻一股子蠻勁湧上腦門,手抵在鼻尖緩緩倒退,“什麼理由讓你對她保護到這種程度?說出來讓我死心,讓我那望女成鳳的爸爸也死心,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雙手緩緩抱住紅色捲髮的腦袋,倪蝶表情呆呆喃喃自語,“你知道,你知道周圍每一個人都在談論,我什麼時候和你走到一起的事情,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我自己是個白痴,清醒的傻子,明明都知道不可能會發生,卻又要假裝開玩笑,咧起嘴假笑,打馬虎眼去對付他們每一個人,每次完了之後去安慰自己內心,假的不行……”
侯一陽說不出話,倪蝶彎腰穿好高跟鞋,攤開手瞪大眼睛問:“然後,然後還打算聘請我去你的公司上班?裝作表面好朋友那樣抬頭不見低頭見?折磨王?快拉倒吧!不愛蓮又近池水,你洗腳嗎?!”
說完時計程車停在馬路邊,倪蝶毫不猶豫上車離開,沒有一秒鐘留戀。